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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39:49 作者: 夜宵吃燒烤吧
馮照臨大為震驚,因為在他的印象里。父親的身體一直是很健朗的,他沒敢把這件事告訴龔有容。自己匆匆出了門……
為馮父聯繫殯儀……馮照臨一忙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他拖著疲憊的身軀開車回家。車剛停進小區的停車位,他的手機上收到一條來自龔有容的長語音。
估計是問他去哪了,什麼時候回家吧?馮照臨沒立刻聽這條語音。鎖了車離開了地下車庫。
一出地下車庫。馮照臨就看見幾個物業的人匆匆忙忙往他們單元的方向趕。
「我……我是……她怎麼會……我就是出去了……」
馮照臨捂著臉,一個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蜷著身子哭得泣不成聲。我被他哭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輕拍他後背,以期稍稍安撫他一下。
馮照臨在講他的遭遇之初,就坐在我的病床上。我們兩個並排坐在一起,面朝病房門的方向。
為了安撫馮照臨,我不得不拉近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並且做出哥倆好一樣勾肩搭背的動作。
就在我拍馮照臨的後背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他看見我們兩個勾肩搭背地摟在一起時,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
他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我被海富這突如其來的變臉給搞得有點懵。就在我打算站起來解釋的時候,海富忽然大喊,張耶,往前撲!
如果是別人忽然大喊,那我可能還需要一個反應的時間。但最近一段時間,經過各種危險的洗禮。對於海富發出的指令,我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以至於他喊出這句話時,我想都沒想,立刻拉著馮照臨向前一撲,兩個人迅速離開了我的床。
幾乎在我們離開的瞬間,我就聽見身後一聲巨響,馮照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嚇懵了。我們兩個同時回頭——病房頂上的白熾燈燈繩斷了,恰好砸在了我們兩個剛剛坐著的地方。
霎時間,馮照臨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都是這樣……」他盯著白熾燈喃喃道,「一個一個都走了……下一個就是我了……」
——
海富和我合力把癱軟成一片的馮照臨放在床上。
這兄弟現在精神狀態非常不好,無論是我們問他話、還是醫生護士問他話,他都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只是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天花板,一聲不吭。
醫生跟我們說他可能是嚇到了,又問我們這個病人的家屬在哪裡?我和海富互相看看,最後只能跟醫生說實話,這兄弟從住院開始就沒家屬來陪過。
這可麻煩了啊?這家裡人也太沒心沒肺了……
醫生噥咕了兩句,其實他說得挺小聲的。只是這時候我正巧站在他身邊,所以他的自語一不小心都被我全聽進去了。
「這樣吧。」醫生轉向我們,「勞煩你們今天晚上幫忙注意這位先生一下,有什麼異常及時按鈴。我叮囑值班的護士也注意一下這邊。」
我和海富對此是沒什麼異議的。送走醫生和護士,我們兩個就坐在一邊閒聊。聊天的時候我就把馮照臨說給我的東西一股腦倒給海富了。
海富聽完嘖了一聲。他告訴我,他一進門就看見好大一團陰氣在我們頭頂。
「那陰氣裡面包裹著什麼東西,它一直在咬你們頭頂白熾燈的燈繩。當時把我嚇了好大一跳——我還以為黑水的鬼終於都瘋了,要對著陰差下毒手了。」海富看了一眼一旁已經睡著了的馮照臨,「按照你的說法,那東西應該是跟著這位馮先生來的。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玩意今天晚上還得再鬧一次。」
我看看他,他很無辜地朝我眨眨眼睛,又攤開手:「意思就是今天晚上都別睡了,守株待鬼吧!」
「我開始羨慕王大爺了。」我嘆了口氣——王大爺就是之前住靠窗那張床的大爺。他今天上午出院了。
「撐過今天晚上吧,明天咱們就能出院了。」他安慰我。
我和馮照臨被那隻無名鬼襲擊的時間差不多是晚上六點左右,七點多我和海富一起出去吃了口飯。回來後,我躺在床上看吳歡發過來的今天書店的帳本。海富則坐在另一張床上看手機。
這倒是讓我有些稀奇。我們兩個在醫院裡住了一周有餘了,海富日常的活動規律無比。每天他吃完飯回來之後就會開始張羅洗漱,把自己收拾乾淨後會找個犄角旮旯一蹲看書直到熄燈。但今天晚上他缺一反常態,一直都在使用手機。
「你在幹什麼呢?」我忍不住問他,「這十指如飛的,和誰聊天呢?」
「老慈。」海富回答,「我問他點事情。」
老慈就是慈弈,海富那個家裡養厲鬼的朋友。前兩天他為了打聽一種名叫「獨」的妖怪,和海富一起上了一趟夜航船。之後此人便人間蒸發了。
算算時日,我也有差不多一個月沒見過慈老闆了。
「慈老闆這兩天是做什麼去了?」我問海富,「我看他都不發朋友圈炫耀戰績了。」
「他去東北了,現在可能在哪個深山老林里。信號不是很好,時斷時續的。」海富頭也不抬的說,「我們從夜航船上打聽到的,黑龍江那邊的一個縣級市在一百多年前有過獨的蹤跡,他應該是去碰運氣了。」
我愣了一下,「那他不在黑水,他師兄那邊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海富終於抬頭看我了,臉上滿是納悶的神情,「她也活了幾百年,還能照顧不好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