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2023-09-08 20:39:49 作者: 夜宵吃燒烤吧
雖說委託人是常年獨居,但家裡收拾的倒是井井有條。委託人帶我們進來之後就張羅給我們倒水,海富卻喊住了她。
「李小姐,您家那個大型貓爬架,我們能看看嗎?」海富問她。
「哦哦,可以的。」李小姐答應得倒也爽快。
她領著我們進了她的臥室,一進門我就被角落裡那個巨大的貓爬架給吸引了目光。這貓爬架大約有兩米多高,幾乎占了整個臥室五分之一的面積。我心想這哪是貓爬架啊?這是個貓城堡還差不多。
李小姐這臥室里的空間也不大,一張床,一張柜子,再加個巨大的貓爬架就堆得滿滿的。幾乎沒地方落腳。看起來她是真疼她家裡那隻寶貝小貓咪。
這個巨型貓爬架主要由綁了劍麻繩子的柱子及貓窩、筐和木頭平台組成。樣式倒是和普通的貓爬架沒什麼區別,特別之處只在於我們眼前這個特別大罷了。
海富進屋之後,也沒像以往一樣到處看看。反而直奔貓爬架,站在架子前面,就開始用手去抹貓爬架上的浮灰。
這屋子有段時間沒人住了,在李小姐搬出去之前,這貓爬架就已經沒有貓玩了。上面積攢的灰還是挺嚴重的。海富扒著架子抹了一下,一手黑灰。
他低頭嗅了嗅手上的灰,接著若無其事地借用了李小姐家的洗手間洗了個手。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就叫我把三麻子放出來抱到貓爬架上。
我說我不干,你家貓見了我就發瘋。我要是上手抱,咱們倆下午就得去打狂犬針。
我沒說謊,說來也奇怪。我從小到大小動物緣一直挺好的,無論是鄰居家的貓狗,還是野外流浪的貓狗,見了我都特別親。就算脾氣再不好的,我上去摸兩把之後也願意給我rua毛肚皮。後來養了二狗子,經常半夜就感覺有個毛乎乎的東西往我的被窩裡鑽,趕都趕不下去。
只有海富家的三麻子,它每次見了我就像見了鬼一樣,總是不停地對我哈氣,還總想著撓我。
海富對此的解釋是:山和地府的氣息天生對沖,由於三麻子在投胎之前被山同化的過於厲害了,它大約是察覺到了我身上屬於陰差的氣息,所以對我敵意很重。
但就算是有再重的敵意,三麻子也只是一隻小貓咪罷了。依照海富的吩咐,我拎起三麻子的後頸,無視它憤怒的大叫,直接把它丟到了李小姐家的貓爬架上。
貓在貓爬架穩穩著陸,大概是因為乍然被丟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身邊還都是陌生貓的味道。三麻子顯得很焦躁,它的耳朵下壓形成飛機耳,渾身的毛炸起來,接著,它開始對著房頂大叫。
海富見狀,上前去把炸毛了的三麻子攏回貓包里,然後把貓包交給我抱著。他自己則挽起袖子,扒著貓爬架要往上爬。
我和李小姐都被嚇了一條。我心說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李小姐家鬧的是個貓妖?也許,這貓妖看上了她家這個超級無敵巨無霸貓爬架。就以惡霸的姿態驅趕了三麻子和李小姐家的奶牛貓在內的一種小貓咪,將這個貓爬架占為己有,又在短時間內把海富附身了?
我這個想法從腦海里冒出來時,把我自己都給逗笑了。
因為這沒憋住這笑意,還把站在我旁邊的李小姐給嚇夠嗆——海富前腳發瘋,大活人要爬貓爬架。我後腳嘿嘿怪笑——要是我是李小姐,我也害怕。
海富並沒有完全爬上貓爬架。畢竟這玩意還是給貓設計的,他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當然不可能像貓一樣蹲在架子上。
李小姐買的這個貓爬架質量真的很過硬,海富像踩梯子一樣踩著貓爬架,而這貓爬架承受了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卻絲毫沒有損壞的意思。
這時候,海富基本已經在架子上扒穩了。我們這才看懂了他的意圖,他是想借著架子的高度去摸天花板。當他的手摸到天花板後,他又在天花板摳摳索索,不一會兒,居然叫他揪下來一小塊異常古怪的暗黃色的膜!
海富拿到這塊白膜之後,就向我們打手勢讓我們閃開,等我們散開之後,他就直接跳了下來。
「我知道這是什麼了。」海富笑了笑,他臉上的表情很是愉快,「這東西好些年都沒碰見了。等我叫慈老闆過來,他喜歡收集這些東西。」
說著,他給慈弈打了個電話。通話的過程中我聽見他提到了「什麼瓦匠」。
這個詞一出,慈弈那邊就立刻掛了電話。
「慈老闆說一會兒過來。」海富對我們說,接著,他向我們解釋了李小姐家到底是進了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是棚瓦匠產的膜。」海富把手裡那塊膜遞給我們看。
那塊白膜大概有成年男人巴掌那麼大,表面呈現出一種很噁心的暗黃色,摸起來倒是冰冰涼涼的,手感還有點像橡膠手套。
所謂棚瓦匠,其實不是鬼,而是一種小妖怪,它平常以各種小昆蟲為食,會分泌出一種濃稠的黏液,這種粘液遇風凝固,凝固後會形成一層韌性很好的乳白色薄膜,可以用來攔水防風。
在古代的時候,人們蓋房子通常都以瓦片封頂。而積年累月下來,房屋頂部的瓦片難免會有缺損。風雨一大,家裡就會漏雨。那時候大家的普遍做法,就是找來瓦匠修房頂。
但人群里有人富就有人窮,此道理古今皆同。那時候請不起瓦匠的窮人們怎麼辦呢?家裡漏風灌雨總不能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