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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兩個回到了我醒過來的那間屋子。屋子裡的陳設還是老樣子，慈弈一進來就大搖大擺地坐到床上去了。我不想和他排排坐，就拉出了寫字檯前的椅子，跨坐在了上面。

    屁股一挨凳子，我就迫不及待地要把我這一肚子問題掏出來問慈弈。

    你怎麼來了？剛剛外面地上那個是個什麼東西？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海富把你叫來的嗎？那他現在人在那裡？

    我連珠炮似的問了幾個問題，慈弈驟然這麼被我轟炸似乎也有點懵逼。他揮揮手，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從口袋裡摸出煙盒。

    那盒芙蓉王里就剩兩支了。他默默遞給我一支，我沒拒絕，這連著幾晚上詭異的經歷弄得我精疲力盡，有這麼根煙提神也好的。

    慈弈把煙叼在嘴裡，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然後又把打火機扔給我，咔嚓一聲過後，屋子裡又多了一個亮著光的火點。

    慈弈抽了兩口，好像這才回過神來。別說這小子還挺有功公德的，不亂在人家屋子裡抖菸灰。他把那個空了個煙盒撕開當菸灰缸使。直到香菸過半了才抬頭問我，你現在冷靜下來沒？

    我說，冷靜下來了。

    慈弈嗯了一聲，他跟我說，張老闆，你先別急，先聽我說話。我是海富叫過來的，他托我把事情給你解釋清楚，現在你聽我給你說，等我說完了，你有問題再問行嗎？

    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讓他快點說。慈弈掐了手裡的煙，倒是沒急著講故事，而是先問了我幾個問題。

    他的問題無非就是我和海富為什麼到這兒來，我怎麼會落單，昏迷之前我又遇到了什麼事情之類的。

    我略考慮了一下。倒不是不信任慈弈，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這件事的原委。慈弈問我為什麼到這裡來，我只跟他說我和海富是接了一個委託到這裡來的。

    我把我的經歷編略改編了一下，捏造了一個所謂的「委託人」。我們這「委託人」在老家的時候撿了一部莫名其妙的手機，手機上有兩段視頻。海富看到那視頻之後就表現的很奇怪。我和海富追查視頻到這裡，在這裡，遇到了一系列的怪事。

    我說謊虛構委託人的時候，慈弈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這編瞎話到底不同於實話實說，我怕說得多了漏了馬腳，關於「委託」的事情也就是簡短地一筆帶過。

    為了讓我的謊話可信度更高，我還特地往這假話裡頭攙了點真話。比如說我在下河溝村撿到的那部手機，我就跟慈弈透露了它的存在。而海富看見這部手機上的影像之後奇怪的反應，我也和他說了。

    慈弈皺著眉，沉吟了一會兒，他沒作表態，只是讓我繼續說下去。

    後面我們到興陽溫泉度假村的事情，我想不到有什麼要瞞著他的。於是便把我這一天的經歷都仔細說給他聽。偶爾他會問我幾句細節上的問題，大都是關於山髓的事情。直到我說了小景主播的談話，他才露出了一種類似震驚的表情。

    「所以你跟那個主播聊了兩句，你就決定上山看看？」慈弈問我，臉上滿是震驚。

    我說我也挺冤的，我是真沒想到上山會遇見這種事。那主播小景說他親自上山了，還親手拍過了掛在祠堂里的山髓。他說這些的時候表情什麼都很自然，實在是不像是撞見了我撞見過的東西，還又說這是主播們約定拍攝的地點。我自然就想當然地以為山上是安全的，誰知道就在山上碰見了那麼奇怪的一幕。

    聽了我的解釋，慈弈沉思了片刻，道，「那這個小景主播，除了山上的祠堂之外還和你聊了什麼？」

    「其餘倒也沒說別的，不過那小景主播是挺奇怪的，他一個勁拉著我說他老家那頭酒店經營的失敗。我還覺得這人說話怪奇怪的。這小景主播真有問題啊？」

    「不好說。」慈弈搖搖頭，「這個時候出現……有可能是事務局那幫孫子……要是事務局的人的話，就不用管他們。」

    事務局？這是個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新名詞。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慈弈好心地給我科普。

    這個所謂的事務局，實際上就是由一群比較有本事的奇人異士組成的、類似於「龍組」一樣的組織。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不大方便將慈弈告訴我的全稱轉述出來。總之，這個事務局的成員，他們在國.家掛名，給國.家辦事，主要業務方向就是處理一些不太方便被大眾知道的、危害性較高的超自然事件。

    「不過這個事務局其實也沒什麼大用處。」慈弈想了想，補充道，「咱們國.家是在是太大了。光憑他們那一辦公室十幾個人管不過來。」

    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陸地幅員面積，還沒算那些潛藏在海里的未知危險。這片土地上每天都有數不盡的人出生或著死去。慈弈說，因為事務局的人手實在是太少，所以如果不是發生了 特別重大的超自然事件，平時很少能看到他們的蹤跡。

    「那……現在我們是正好碰上了這種特別重大的超自然事件？」我遲疑了一下。

    「你以為呢？」慈弈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常住人口一千多萬的大都市。現在鬼差罷工大家都沒法投胎了。你說這事嚇不嚇人？這要不是還有山在，我真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這群人盯著黑水有十來年了，他們也知道在沒有陰司的情況下，山絕對是不能出什麼么蛾子的。」慈弈呼了一口氣，「你遇到的那個主播，很有可能就是事務局的人。這次山里忽然出事，他察覺到不對，過來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