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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39:49 作者: 夜宵吃燒烤吧
我在一邊好奇地看著海富動作。他把從我們那裡收回的糯米粘到了風乾過的糯米人身上。之後,就喊我去廚房拿把菜刀。
我忙不迭地去廚房管大媽要刀,把刀遞給他後,他把浴缸里的魚撈上來。這次那魚倒是沒掙扎了。像是認命了一般,連動彈都懶得動彈。
海富拿刀扣鰓放血,放出來的魚血就全部倒到他之前調好的液體裡。放完血後,他把魚扔進我們帶來的桶,帶著碗和石頭就到了這家的陽台上。
太陽光下,海富把石頭泡進碗裡。
在石頭接觸混合液體的一瞬間,神奇的現象發生了,那碗液體就像是沸騰了一樣,不斷滾著氣泡。大約五六秒後,開始有黑煙從碗裡冒出來。
黑煙遇到陽光就立刻消失了,海富鬆了口氣,確定了黑煙不會散開,就撤開了身子。
他站在曬不到太陽的陰影里,一直盯著那隻碗。直到那碗裡的東西再沒有動靜,他才過去收拾東西。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王蓮和張律師夫婦就在我們背後的客廳看著。海富收拾完東西之後,轉過頭來對王蓮說,「王女士,您先回去小睡一會兒。看看還做不做夢。我就在您家守著,不做夢了的話就算是沒事了。」
王蓮大約也是累極了,她對海富道了兩聲謝,就回屋睡覺去了。留下我們和張律師在客廳裡面面相覷。我問海富接下來還有沒有什麼工作,海富搖搖頭,只說得等王女士醒過來。
等王蓮醒的這段時間實在無聊,我就和張律師略聊了兩句,發現很是投緣。當下加了微信,也算是交了個朋友。
期間海富倒是一直沒多說什麼,他就盯著王蓮家華麗的天花板吊頂發呆,神情呆滯。海富這兩天應該也是累狠了,他最近繃得緊,驟然放鬆下來,就有些昏昏欲睡。
王蓮這一覺睡到了晚上六點多,張律師說人不吃飯不行,進屋要喊她吃飯。不一會兒,王蓮就打著呵氣從屋子裡走出來了。
「我睡得很好,沒有再做夢了……好像真的結束了。」王蓮恍惚著對我們說。
「那就是沒事了。」海富拍板下了定論,他把那個糯米人拿了出來,交給王蓮夫婦,「等王女士休息好了,您二位就抽空把這個糯米人燒了。再定個骨灰罈子,糯米人燒完的渣子放進骨灰罈子裡。裝好之後隨便找個公墓,在公墓附近的野山上把罈子埋掉就可以了。埋得時候燒點紙錢。並且,埋罈子後的三年,家裡不要養魚,也不要去海鮮城、海洋館那種有大型水族箱的地方;這三年也不能生孩子,生出來的小孩會夭折。」
我們幫王蓮夫婦解決掉了這件事,他們自然千恩萬謝,張律師說要請我們吃飯,結果被海富婉拒了,讓他在家照顧王女士休息。張律師為了表達感謝,除了之前談好的報酬之外,另包了三萬塊錢紅包。這個海富倒是沒推辭,直接收了下來。
出門的時候,海富直接把那三萬塊給了我。我拿著卡一陣茫然,問他是什麼意思。
「你撞鬼了啊。」海富回答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給你壓壓驚,也算你陪我跑這一趟的辛苦費。」
我哭笑不得,本來想還回去的。但轉念一想,他凌晨四點來拍我的門,明知那石頭有大問題還騙我摸,實在是不夠義氣。我決定拿他一半,剩下的給他還回去。
結果海富只是搖頭,我心說這小子這趟怕不是沒少掙,這才這麼大方。結果一問他賺了多少,更無語了。他告訴我不僅一分沒賺,還賠出去小一千。
我驚嘆於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捨己為人的大傻子……不對,大善人。但他只是笑笑。
也許他在那個慈老闆手上,拿到了遠比金錢重要的好處呢?這也是說不定的。
回去的時候,我和海富都不想再擠公交了。乾脆叫了個滴滴快車來。結果路上又遇上大堵車。不過這次有空調吹、有軟座,遠比下午的公交舒坦。等到了家都快十一點了。這個點街上也沒什麼飯店開門。我們就隨便找了個燒烤攤。
飯桌上,我問海富今天下午這一通操作都是怎麼一回事,有什麼原理。海富倒是也不藏私。他的思路其實很明白了:怨氣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入土為安,那就讓纏繞在王蓮身上的怨氣轉移到他做的小人里,再讓小人代替那個水鬼下葬,完成它的願望。
而之前剛接手王蓮的委託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思路。只不過他沒想到那怨氣那麼難纏。
海富跟我說,對於這種非人之物,一般都是先禮後兵。先弄明白鬼的訴求:普通小鬼所求,無非就是供奉香火或者一些簡單的遺願。這種訴求,幫著做了也就做了,把鬼和和氣氣地送走,不傷天和。而遇到那種格外無理取鬧的,你跟它講禮貌,它跟你耍流氓。這種就需要動手給個教訓。至於那種特別凶特別惡的鬼,是需要剷除的,且還得除惡務盡。但凡給它們以一線生機,就少不了一陣腥風血雨。
而王蓮遇到的怨氣就是這種會耍流氓的鬼。海富之前用相對溫和的手段讓它放開王蓮進入小人,這怨氣不樂意。海富就只好用點力氣敲打它,他今天下午調的那碗神秘液體,就是那柄「敲打」怨氣的「錘子」。
「況且,這事兒不好解決的地方其實並不在於那團怨氣。」海富對我說,「他們之前找那些大師,想著利用怨氣招來水鬼的魂魄超度它。結果招來了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光解決解決那個鬼,就花了我好幾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