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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39:49 作者: 夜宵吃燒烤吧
海富倒是笑開了,他樂了一會兒,才繼續給我解釋:「這粽子包的時候,我在粽子葉上用硃砂畫了符,就是你看到的那些紅色紋路。糯米本身就是穀物,風吹日曬長大,是陽氣最足的東西,加上硃砂,你可以想想一下,在鬼眼裡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粽子在鬼眼裡是什麼東西?最起碼也得是個TNT吧。我把這想法跟海富一說,他覺得我這個比喻很形象。連連給我比大拇哥。
接下來,海富把那些掏淨的粽子葉紮成了一個綠油油的小人,又把糯米與肉的混合物糊在小人身上。
海富說,這個粽子葉小人是骨,那些糯米與肉的混合物是皮肉。接下來就是把女刑警身上的怨氣引到這個小人身上。
「那魚呢?」我問他,「魚有什麼用啊?」
他這時候又不往下說了,只是朝我故作高深地笑笑,轉而低頭糊小人了。
海富糊完小人,也差不多快十二點了。海富從海燕的抽屜里翻出來個巴掌大的羅盤。別看個頭小,做工卻精緻的嚇人。海富拿著這羅盤,在他家的陽台轉悠了一圈,挑了個地方,把糯米小人擺在了太陽下。
「把這個小人曬乾掉,變成陰米,我們就動身去我那個朋友那裡。」海富扭頭對我說。
之後我們兩個就出門找了個飯店,準備隨便吃兩口應付過去。
吃飯後,我本來打算回書店看店,卻被海富給喊住了。
「你不是說得等小人晾乾嗎?」我疑惑不解。那麼大一坨糯米,要等風乾,最起碼得半個月吧。難不成他真的有什麼神通,能讓那糯米里的水分瞬間蒸發?那他還當什麼靈異諮詢師啊!這整個就一旱魃,扔到隔壁漂亮國幫隔壁滅國得了!
我把問題跟海富一說,他顯得有點無語,他說雖然他不是旱魃,但還真有讓糯米迅速脫水的法子。
我大驚,頓時感覺這孫子在挑戰我身為理科生的尊嚴。我讓他現在就用他那套牛鬼蛇神的法子給我展示一遍。
結果海富只是沉默著低頭玩手機,就在我以為他是被我戳穿了行騙真面目的時候。他給我看了個訂單。下單商品是食品風乾機,加了同城超級快送服務,一個小時後就能到貨。
他用憐憫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理科生?」
我無言以對。
這也不能怪我沒文化,主要是我實在是難以把這種神秘學道具與現代科技聯繫起來。在我的印象里,這些和玄術用品應該是在某些充斥著自然光的地方,以古老的技法由人純手工製作而成的。它們需要經歷漫長的時間打磨,最後卻只得到數量稀少的成品。用風乾機風乾糯米人,這是我考慮都不曾考慮過的。
聽了我的話,海富搖搖頭,他說其實我說的也沒錯。如果讓糯米人自然風乾,糯米吸足了陽光,那樣效果更好。可是現在事關人命,他著急拿這東西去救女刑警的命,質量和速度,有的時候需要有所取捨。
我們兩個回到家,我坐陽台上盯著那盤糯米人發呆,海富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翻雜誌。面前的茶几上還放著一杯他剛泡好的茶。看起來又悠閒又愜意。
「你這嘴上說著著急,行動上好像一點不著急啊?」我很看不慣他這副毫無緊迫感的樣子。
「那糯米最起碼要曬一個時辰。」海富抖抖手裡的雜誌,看了我一眼:「著急有什麼用,著急又不能叫時光飛逝。」
我撇撇嘴,心裡也認同了他這話,不再跟他抬槓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之間糯米人就曬夠了一個時辰。海富把糯米人放進風乾機里風乾。拿出來後就用廚房紙仔細包起來。因為人形的東西拿在手裡怪怪的,他還從家裡翻出來了個牛皮紙袋,把幹了的糯米人塞了進去。
我們兩個收拾好要出門,臨走的時候我拿著車鑰匙要開車,卻被海富攔了下來,他說女刑警家樓下不好停車,且這個糯米人需要沾沾人氣,最好選用那種人多的公共運輸方式出行。
自打地鐵那事發生後,我的心理陰影還沒消退。無論如何是不想坐地鐵的。然而,就因為我這一念之差,我和海富就在人肉罐頭似的公交車裡擠了足有一個多小時。
我們出門之前,海富就打電話聯繫過女刑警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海富嘴裡的事情相當嚴重是什麼意思。因為那個水鬼怨氣的影響,女刑警已經完全不能出門了。她只要一放鬆精神,就會不自主地走出家門,往附近的水體裡面跳。
家裡人只能把門窗鎖緊,除了每天必要的飲用水之外,都不敢讓她接觸其他的水。生怕她一個恍惚,就把自己扎在臉盆浴缸里淹死了。
到了女刑警家樓下,海富給她家裡人打電話。過了有三四分鐘吧,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男人走了下來,他身上是規規矩矩的白襯衫,腿上是黑西褲,一看就是個嚴謹的精英人士。
見了人之後,海富給我介紹,這是女刑警的丈夫,張律師。而關於我的身份,海富沒有對張律師多說什麼,只是說這是過來幫忙打下手的朋友。
張律師把我們兩個帶到了樓上,進了屋子後,我注意到屋子裡還有一個人,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她圍著圍裙,帶著袖套。看打扮應該是護工或者保姆。在看見我們來之後,她就站起來,悄悄地轉到其他房間裡去了。而張律師掏出房間門鑰匙,把我們兩個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