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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39:49 作者: 夜宵吃燒烤吧
樊宇那邊漸漸平靜下來了,也不知道他信沒信我哄他的那些鬼話。他說他好像聽見樓上袁陽的動靜了,便匆匆掛了電話。
掛了樊宇的電話,我有點頭疼。海富這小子每次失蹤都不給個准信的。
樊宇的電話進來的時候,我剛穿了一半的鞋。我放下手機把另一隻腳也穿好,結果又是一通電話催命一般進來。
我接了電話剛想問怎麼了,就聽見電話那頭海富焦急地對我道,「張老闆,快點到袁陽的家裡去,事出緊急,沒時間解釋了!」
他匆匆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我被他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拿起車鑰匙,準備出門。
可能是我連接兩通電話的聲音太大,吵到了在裡屋學習的小嚴。他彈出半個身子,從門後看我。
我要出門,就沒開客廳的燈。嚴鹿瞳在裡屋學習,開的是頭頂的白熾燈。可能是因為房門角度的原因,他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忽然,我意識到了一件事。
今天下午我們看見的那張「魏藍玉」的照片,我覺得「魏藍玉」的眉眼很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誰有相似的長相。
原來是有點像小嚴啊……
「舅舅?張耶?」嚴鹿瞳的呼喚打斷了我的思考。
「啊?」我回過神來,「怎麼了。」
「你要出門嗎?」嚴鹿瞳問我,「還有,你手機在響。」
我愣了一下,連忙低頭,果然。我的手機在褲子口袋裡響動。並且因為夏天的衣服都比較輕薄,手機的光透過布料。在夜裡黑暗的地方還挺扎眼的。
我拿出手機,是個我不認識的座機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撥通的一瞬間,一股陰冷感席捲了我的全身。我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就聽見對面張嘴說話了。
「張先生,我是海燕。不要信海富的,剛剛給您打電話的那個不是海富本人。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不要出門。有人敲門也不要開。如果海富再給你打電話,不要接直接掛掉。記住,今天晚上所有的『海富』全都是髒東西假裝的。」
「嘟——」
這聲音確實是和海燕那略顯冷淡的嗓音一模一樣。我有些拿不定主意,這邊是妹妹那邊是哥哥,我信誰不信誰呢?
「舅舅,出什麼事了?」嚴鹿瞳看見我站在門口的位置一臉糾結地看手機,他走過來站在我身邊,偏頭便看見了我手機上的通話記錄。
「沒事。」我把手機收起來,勉強扯了個笑,伸手輕輕推了他一下,「生意上的事情而已。和你沒什麼關係。你回去吧,看是學習是休息還是放鬆一會兒都行,隨你。」
嚴鹿瞳抓了抓後腦勺,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現在竄得比我都高。他站在我身邊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舅舅。」他遲疑了片刻,「你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你進屋學習去吧。玩手機也行,今天晚上不跟你姥姥告狀。」
我都用手機誘惑這個小子了,結果這小子還是站在我身邊一動不動,跟尊門神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慢吞吞得開口:「我還記得一些我小時候的事情……我媽……是在什麼情況下說得我已經不記得了,但那句話我記了很久,她說……留在親人身邊比較重要。」
我沉默了片刻。嚴鹿瞳就直直盯著我看,他的眼神很真誠,裡面有對親人無條件的關心與擔憂。
「得了。」我嘆了口氣,把鞋子脫了,「我不出去了,你小子跟我下樓,咱們爺倆聊一聊。」
嚴鹿瞳嘿嘿笑了兩聲,他說他去關燈,便閃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門開闔緊閉,客廳里又陷入了黑暗。
嚴鹿瞳為什麼會在那麼巧的時間出來?他拿回來的海燕的書包……真的是他隨手撿到的嗎?
我覺得有點頭疼,厭煩地甩了甩腦袋。穿著拖鞋坐到了樓下的櫃檯後面。
今天晚上註定無眠,我也沒有拉捲簾門,只是隨便找了個掃帚卡住了書店的大門。我倒想看看那個「海富」打算用什麼法子引我出門。
不一會兒嚴鹿瞳也從樓上下來。我打冰櫃裡拿了兩聽可樂。一瓶百事一瓶可口。作為小嚴同學的親舅舅,我至今都不理解小嚴為什麼回喜歡喝刷鍋水。
冰櫃早斷電了。裡面的飲料不涼,但也常溫狀態下好喝那麼一些。
「其實我想喝那個冰紅茶,要熱帶風味那個。」嚴鹿瞳小聲嘀咕。
「那你自己去拿。」我對他說。
他歡天喜地跑過去白嫖我的飲料,拿了冰紅茶但也沒把可樂放回去,美其名曰:「小孩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實質上就是糖分超標,他的牙又白刷了。
「我前段時間就覺得你小子不對勁了。」等嚴鹿瞳拿了飲料回來在我身邊坐好,我嚴肅地對他說。
嚴鹿瞳聞言縮了下脖子,「太君,這個不興污衊我噢!」
「誰是太君!」我揉了他頭髮一把,「你自己招供,你什麼時候跟海燕那頭搭上線的。」
嚴鹿瞳頓了頓。
「我撿到學姐的包其實有一段時間了。」嚴鹿瞳打開了可樂,易拉罐開罐時的脆響在寂靜中分外明顯,「一開始也就是覺得,這學姐好會寫小說——我們幾個同學都把她筆記上的東西當樂子看——你記不記得六月份的時候,我跟你說我有個同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