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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39:49 作者: 夜宵吃燒烤吧
我這時候才回過神。海富就站在我面前,他手裡拿著一方巴掌大小的印章。那印章通體呈現乳白色,表面只有一些暗淡的祥雲紋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裝飾。
剛剛碰我天靈蓋和肩膀的應該就是海富手裡的這方印章。我喘了幾口氣,這時候也沒心情繼續吃飯了,連忙問他剛才是個什麼情況。
海富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他見我沒事之後就坐回了他的位子,對我說,他之前一直都感覺這件事有些不對勁,畢竟兩個剛出生沒幾天就被悶死在運輸過程里的小奶貓,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有把胡達維變成那種人不人貓不貓的本事,也絕不可能在有狗在場的情況下領走爭值壯年的王振華。海富一直疑心這背後應該還有其他鬼魂作祟。
他今天帶我到分揀中心查看情況,一如他所料,分揀中心這種每天人來人往,工作人員以男性為主的地方壓根就攢不起多少陰氣。在這裡變成鬼的兩隻小奶貓也孱弱的不行。而另海富感到意外的是,在這樣陰氣稀薄的地方生存的小奶貓,居然能奴役彭陽的活人魂魄。這也讓海富察覺到了問題:這兩隻小奶貓背後一定有更強大也更麻煩的鬼魂撐腰,搞不好那東西才是胡達維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但海富並沒有在分揀中心見到那個東西的本體,他也不敢貿然驚動那個東西。於是乾脆想了個折中的辦法:綁架了那個東西的「小弟」,也就是兩隻小奶貓的鬼魂。那個東西察覺到不對,離開胡達維的身體前來找那兩隻小奶貓。
作為陰物,它打不開小奶貓籠子上的符,只能借活人之手拆符。於是便附著在了我的身上,打算嚇我一大跳,趁我魂魄激盪不穩的時候上我的身,好解救它的小弟於水火。
我被嚇了這麼一遭,困意早沒了,人也清醒不少。聽了海富的話,我略一琢磨就覺出事情不對味兒來了:這小子知道這麼詳細,那胡達維身上的貓鬼來的時候他能一點察覺都沒有?就任由那東西附在我身上?況且當時車上就我們兩個活人,怎麼就找了我不找他?搞不好還是這小子引導那鬼附到我身上來的。海富這是拿我下套作餌呢!
想通此節,我不免有些生氣。我這麼信任你,你那我當誘餌還不跟我說一聲。這事兒你有把握解決還好。要是沒把握,哥們兒不就栽這兒了?人幹個別的高危行業還有個預前危險告知書呢!海富這麼做,未免有些不地道。
我氣勢洶洶地質問海富,他嘆了口氣,站起來給我賠禮道歉。語氣倒是挺真誠的。
海富說,他一開始是看走眼了。在我們出分揀中心之前,他是真以為就是那兩隻小奶貓作祟。回去超度掉這個問題就解決了。然而就在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覺得不對。這才慢慢分析出事情的真相。而這時,他恰好感覺到那個東西來。當時我睡得正香,貿然把我叫醒說這件事,只會驚動那個東西。
這次驚跑它,它下次還會來。海富向我解釋,要是放你一個人面對那東西,那才是真的把你往火坑裡推。所以今天我們散夥前必須把它拿下。
他這番話還挺有說服力,一通解釋下來。我的火氣也下去不少。加上我想起來之前某次與海富閒聊,他說做這行就是在走鋼絲。因為我們和大多數的高危行業還不一樣,就比如說煤礦和爆破業,他們的工作環境相當危險,但他們面臨的很多危險都是有方向的、甚至有一部分危險,是可以通過技術提升和設備更新疊代提前預防的。但我們做這行則截然不同,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自然也不會有兩隻完全一樣的鬼。我們這行的危險來自於未知,一招不慎就可能命喪黃泉。沒人跟鬼講道理,因為鬼從來不講道理。
我怒氣稍息,問他那那隻鬼抓到了嗎?
海富這時候微微一笑,他指了指手裡的那方印章,對我說,那東西就在這裡面了。
這東西怨氣很大,我懷疑胡達維可能沒有跟我們說實話。明天我們上門去見見胡達維,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我請你這頓飯,就當向你賠罪了。海富這麼對我說。
第21章 .分揀兼職(4)
我們第二次到胡達維的家。說實話,來之前我本以為那隻貓鬼被海富捉住了,胡達維應該就沒有什麼事了,這件委託也算是了結了。結果海富聽了我的想法之後,只是搖頭。他神神秘秘地對我說,這事兒還沒完,一會兒到胡達維家,無論看見什麼都不用吃驚。那都是他自己作的孽。
我和海富如同上次一樣被胡達維的母親領進了房門,這次見面時她臉上帶著一個巨大的口罩,眼睛紅彤彤的。我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搖頭,推說是自己有鼻炎,帶著口罩呼吸道能輕鬆一點。
我的大姐張娜也是個嚴重的鼻炎患者,每次鼻炎發作的時候她說話瓮聲瓮氣,噴嚏鼻涕不斷。我們和胡達維的母親走了一路,她的說話嗓音和舉止行為完全不像一個鼻炎患者。可既然人家不願意說,我也不好多問。
如果說胡達維的母親只是反常的話,可當我真正見到胡達維本人的時候,我才明白海富之前為什麼要我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
胡達維的母親一推開門,我們迎面便撞上了一雙陰冷的眼睛。胡達維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怕伏在地上,前肢壓得極低,腰整個弓起來。我覺得這個姿勢很眼熟,我們書店裡養的貓二狗子炸毛時也是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