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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37:16 作者: 無虞
    之後就是從部長開始依次進行的自我介紹,整個部門十八個人圍坐成一圈,圈外的秦殊作為分管他們的校會副主席,就也自然而然地被包括在內。

    都是現場參加過迎新晚會的人,對秦殊和林蕪這兩個怎麼看怎麼「藕斷絲連」的名字當然不陌生——於是在聽完秦殊那句過分簡潔的、除了姓名和職務再沒有半點多餘信息的自我介紹之後,吃瓜群眾們的好奇心就有點兒藏不住了。

    但他到底是前輩,哪怕看起來脾氣不錯,眼下也不適合再八卦更多,眾人只好把注意力轉移到故事的另一位主角身上,或好奇或渴望,眼巴巴地指望能從林蕪這裡扒拉點兒糖吃。

    但有時候好奇心與八卦欲是話題的開端,而氣氛總是要靠有趣話題來活躍的——林蕪當慣了人群里活躍氣氛的那一個,對此倒也頗有自覺,話頭遞到嘴邊了就自然而然接過來,還要故意賣個關子,好讓效果更加顯著。

    「大家好啊,我叫林蕪,森林的林,荒蕪的蕪,如各位所見是個混血兒,迎新晚會那天頭髮還是金色,或許有人記得……」大概是發色添了一層濾鏡,他這麼輕輕笑起來的時候比以往更澄澈,顯得無害又乖巧。

    偏偏下一句話里藏著炸彈,和純善無害毫不沾邊:「這個名字是八歲那年秦殊取的,要上小學了嘛,我在F國留了三年學,剩下的時間都在國內,母語和慣用語都是中文,叫我林蕪就好。」

    他很少直接用姓名稱呼秦殊,總喜歡明里暗裡地叫哥哥,像什麼玩慣了的小情趣,然而現在當著一干未來同事的面,「秦殊」二字卻說得自然又坦蕩,就大大方方越過了兄友弟恭的假飾,讓人一聽就會理所當然地聯想到竹馬關係,很合乎情理的日久生情劇本。

    窸窣起鬨聲響起來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去看秦殊,果然捕捉到對方眼裡一晃而過的縱容——能坦蕩談論這段關係,在眾目睽睽之下直白看向對方的,其實自始至終都不止他一個人。

    拜這個「得償所願」的小小八卦所賜,之後半輪自我介紹的氣氛輕鬆許多,也開始有人說起自己的女朋友在另一個部門任職,或是「還單身,希望早日脫單」之類的俏皮話。

    最後話茬傳到孟麒那裡,甚至有人借著氣氛開玩笑:「孟學長呢,有沒有那個什麼、狀況啊——」

    「這才什麼時候就想這個,費那麼大勁兒來校會就為了找對象是吧?」孟麒就板著臉唬人,恪盡職守地唱紅臉,「我可告訴你們啊,要是因為這些七七八八的影響正事,別說脫單,轉正都沒門——尤其是林蕪,小林同學,招你進來是因為你履歷漂亮能力也不錯,可不是看秦殊的面子,要是以後表現不好,別說你是他對象,是我——咳,是我自己家弟弟都沒用,照樣沒機會轉正,聽見了嗎?」

    林蕪一隻成了精的小狐狸,自然能聽出他話里話外的意思,知道他是有意替自己暗作擔保,免得有人說他靠了秦殊的關係才能進來,目的不純。

    只是一不小心說得太過,又被某個容易吃醋的人看了一眼。

    「知道啦,孟麒學長,我會為了我哥加倍努力的,」狐狸就十分認真地接下了他的好意,抬手故作誇張地行了個禮,「F國知名攝影師Ga?us唯一關門弟子,為您服務。」

    幾分鐘後這個話題都過去了,他又收到孟麒的消息——看起來是實在按捺不住好奇,截了那位傳說中「知名攝影師Ga?us」的個人介紹來問他,是這個看起來就特別厲害的Ga?us嗎。

    「是啊」——林蕪就故意一字一頓地輸入,好讓吃醋的人看得更清楚,兩個字能說清的答案生生打了一整行——「我爸,不過他的本職工作是設計師,近兩年才對攝影有興趣,算起來我學的還比他早」。

    他才放下手機,孟麒就低頭去看消息,別人或許不會注意,但秦殊一門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自然不可能錯過這樣的微妙細節。

    ——不是不知道他哥會生氣,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被周全藏起的潰爛傷疤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總要先找個契機讓秦殊卸下假面,他才能「對症下藥」。

    他看見秦殊垂眸打了幾個字,下一秒意料中的消息果然跳出來,很簡短的幾個字,就讓他心跳重了一拍。

    「在聊什麼?」

    第41章 獻祭

    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從某種意義上說,其實順遂得有些出人意料。

    比如向秦殊解釋過之後,手機上依然喋喋傳來的孟麒的消息——儘管消息內容主要圍繞「今天秦哥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展開,但話題的主角不知何時已經放下手機,顯然不想再看更多無異議的解釋了。

    比如後來玩數字炸彈的遊戲,輪到林蕪的時候只剩下從519到522的四個數字,他想正常人選數字的時候多少該有些含義,也不想當著他哥的面對主持人說520或521,索性放棄了出風頭,挑了個平平無奇的519——沒想到選數字的那位朋友劍走偏鋒,同樣不按套路出牌,「炸彈」就在他手裡不偏不倚地炸開來。

    不知是誰又起鬨似的添上一句「你怎麼知道他的生日是五月十九」,就更說不清了。

    抽到的懲罰是「選擇一位異性摸頭殺」,沒說清楚誰摸誰的頭,但這種場合下男孩子總要成為吃虧的那一方,趙歡歡作為主持人很自然地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伸手來摸他腦袋的時候還一臉掙扎,大聲嘀咕著「秦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之類的話,像鼓動氣氛又像真的求生欲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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