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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35:18 作者: 蜜月
「別怕。」唐荼將他按到椅子裡,打開要隨身攜帶的包包翻出幾個小盒子,「已經買了好幾種評價不錯的耳塞,還有止疼藥。」
原來對方以為他在懼怕飛行。
阮幼青接過花花綠綠的盒子拆開看,軟綿綿的材料一捏就癟掉,卻也能緩慢回彈。唐荼的手下意識揉著他的耳軟骨:「醫生都說沒事了,一定沒事。」這話說得沒底氣,像自言自語。
「我沒在怕,只是沒玩夠。」阮幼青用力一攬,趁其不備將人拖到自己大腿上坐著,「還沒去看木乃伊。」
唐荼的臉驟然放大,第一下吻他的眼睛,第二下吻他的耳垂。
阮幼青順勢含住他側頸軟軟的皮肉,收起牙齒,只用嘴唇輕輕叼著,小心翼翼不要留下印跡。
「……嗯……」不知是不是癢,對方嘆息的時候正對著他的耳朵,一小股熱氣呼得竄了進去,像直接吹到了他的腦中。他手指一麻噼里啪啦扔掉了那些小盒子,手掌自然地握上了唐荼的腰腹,又不自覺扯他的襯衫。
對方似乎也很喜歡他穿西裝的樣子,邊與他接吻邊用手指挑開他的領口扣子,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
然後敲門聲突兀地響起,兩人同時僵住,盯著彼此的嘴唇平復喘息。
唐荼率先鬆開了手:「還好要回去了。」不知是第幾次在家中被打斷突如其來的情趣,阮幼青也有些無奈。
樓下的餐廳里等待他們的是吳菲菲,在他們回國之前這位不太像母親的母親居然烤制了一些軟曲奇:「你們晚上沒有好好吃飯,來墊一墊。」
外酥內綿不過分甜膩,這曲奇出自高人指點。阮幼青抬眼看了看給自己倒茶的管家,對方極其淡定冷靜。這場殷勤獻得不明不白,空氣很沉默,但吳菲菲似乎不太會讀空氣,笑盈盈地問:「好吃嗎?」
唐荼回答說不錯,而後吳菲菲示意站在一旁的管家去她的畫室里拿出一幅3號小尺寸的畫作:「送給幼青的。」畫面像是一片看不清晰的海上風景,一片和諧的青,白,藍,綠交錯融合,讓阮幼青瞬間聯想到玻璃打磨成多面水晶所折射出的影像。
吳菲菲的一幅小尺寸油畫在一級市場明碼標價也要十幾萬美金,阮幼青有些受寵若驚。
「小兔說你們住一起,除了畫也沒什麼好給你們的,其他看他爸爸的意思了。」吳菲菲是個自我步調的人,說完也不管對面的兩個年輕人,自顧自起身回到房間,一片蕾絲裙角輕飄飄消失。
「收下吧。她就是這樣。」唐荼已經習慣了她的節奏,「不過難得,吳老師對你青眼有加。我表姐結婚的時候向她討一副畫,她都沒有答應。」
「送我也是為了哄你。」畢竟剛失去一位親人不久,吳菲菲心底應當還是有觸動的,眼見著兒子又要離開,母性大發了吧。阮幼青開始四下找泡沫板要將畫保護起來,盤算著也要回一份什麼禮物。
回程的飛機上,止痛藥和耳塞起了效果,阮幼青驚喜地發現除了起飛的半小時,痛感幾乎消失,只是耳鳴還是毫無辦法,但他已經很滿足,美滋滋吃掉了豐盛的飛機餐,也安穩睡了兩三個小時。醒來時發現唐荼倒是有些疲累,哈欠連天。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擔心他出狀況而沒有睡好,睡夢中他時不時能感受到有冰涼的手指輕輕摸他的額頭。
他們回到家剛好是中午,唐荼沒有立刻補眠,而是開始處理離開這半個月積攢的工作,阮幼青整理好行李,將那副吳菲菲珍貴的畫作仔細拆開,掛到了三層的白立方展示廳里。
這副作品的名字是《CYAN》,狂妄一點可以說是特意為他所創作。他坐在畫前想起了吳菲菲纖細到病態的形象,與有力的筆觸截然相反。她很好地展現了柔韌這個詞的意思。
「在想什麼?」唐荼放下電話走到他身邊。
「想做點東西。做點跟之前不一樣的東西。」
他融化了玻璃棒盡力拉出比水母觸手更細的玻璃絲,斷裂無數次終於摸索到了合適的力度與溫度配合。他用玻璃的絲線編織作畫,像更加立體刺繡,如同悉心織就的半透明蕾絲,柔韌美麗。
他將第一幅玻璃拉絲雕塑畫裡三層外三層包裝好,托專業人士寄送到倫敦,作為那副油畫的回禮。
沒多久,吳菲菲的個人網站便出現了這副作品的照片,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荼白的網站中阮幼青的版面點擊量激增,更多歐洲藝術品市場的相關人士開始注意到這個年輕的玻璃藝術家。
於是阮幼青趁熱打鐵,開啟了新的系列《經緯》,那是一幅幅用玻璃絲耐心塑造的立體抽象畫作,尺寸不大,但國內外的藏家門爭先恐後聯繫荼白希望能收藏其中一件。
除了願意耐心等候個一年半載的,唐荼統統婉拒,理由也很簡單,這一件作品看似簡單,事實上卻要耗費近半個月的心力才能完成。
「這作品也太費眼睛了……」他回到家強制將阮幼青從工作椅上拉開扔到沙發里,不由分說遮住他的眼睛讓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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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青老師的新系列!
第50章 拍賣
早上起床後,阮幼青被唐荼強行拉到荼白。
刷牙時,對方看著他充血的眼角連連嘆氣:「這周你不要碰那些玻璃。跟我去上班。」
阮幼青已經在工作間沒白沒黑坐了兩個多月,除了吃飯睡覺幾乎寸步不離。前天開始更是白眼球開始充血,唐荼下班回家一跟他照面看到血紅色的眼球大驚失色,不由分說拉著他去了醫院,還好只是結膜下出血,實際上就是因為過度勞累導致微血管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