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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35:18 作者: 蜜月
「口腔溫度比較準確,放到舌頭下面。」阮幼青直起身責怪似的用手指敲敲他嘴唇:「你睡著的時候不肯張嘴,除非我跟你接吻。」
……他說得一本正經,唐荼卻聽得面頰發燙……
「你現在醒了,一定要拼命忍住,不要亂撓,不然真的會留疤的。」阮幼青提醒他。
「哪裡就那麼癢了。」唐荼笑笑。
燒退了之後水痘便漸漸好轉。唐荼是成年人,阮幼青不必日夜守著。但他依舊擔憂,出門前再三叮囑:「千萬不要撓……」
「你去忙吧。成墨已經在等我了。」唐荼推他出門,一副沒往心裡去的樣子。
阮幼青回到工作室,拾起耽擱了幾天的半成品,在窯爐前一待就是幾個小時,直到手機提醒他唐荼到點吃藥。他撥通電話回去,唐荼給他看剛吃完的藥片空包裝:「阮幼青,你專心一點,不要管我。」聲音聽起來異常嚴肅,說完便掛斷了通話,他一個哦字憋在嘴邊沒來得及說。
「真是太不湊巧了……」川井滿面愁容,工作的間隙跑到他身邊關心進度,看著未成形的作品感嘆,「偏偏這個時候你們輪流生病,還趕得及嗎?」
他毫不遲疑點頭,心裡算著時間,無論如何也要趕得及。唐荼清醒之後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但阮幼青察覺得出他在自責,像是怪自己在這種時候生病添亂。其實原本也沒有很強烈的意願一定要參與這屆金澤賞,好作品不在乎這些榮譽。可見唐荼為此低落,阮幼青生出了些少有的責任感和好勝心。不僅要趕上,至少也要入圍優秀作品賞才夠。
臨走前他把燒制好的部分放入徐冷爐,匆匆往回趕。路上拐了一趟居酒屋,點了些補充蛋白質的菜,京燒銀鱈魚和味增雞肉沙拉清淡又營養,配粥吃最好。
唐荼站在窗邊帶著藍牙耳機通話,手裡還拿著一瓣撕開了內果皮的橘子。前些天才成功羽化的兩隻冰清絹蝶無視了他托在手心裡飽滿的汁囊自顧自飛舞,那人擎了半天手臂,懊惱地撇撇嘴放棄餵食,將果肉留在了葉片上。而後他便看到唐荼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抓住另一隻手臂的衣袖,用力蹭了蹭……
嘖,果然還是忍不住。
阮幼青快步上前,撥開了那隻不安分的手,擼起那邊的袖子檢查陸續開始結痂的水痘。還好,只是周圍的皮膚蹭紅,某一隻新痂的邊緣輕微翹起。
唐荼掛了電話:「抓著我幹嘛?」
「不可以撓。」阮幼青給他看那個岌岌可危的結痂,「會留疤。」
「我,撓了麼?」唐荼挑了挑眉毛,嫌棄地看著肉褐色的小點,立刻移開了目光,好像不願接受自己一絲一毫的醜態。他抽出胳膊也不想讓阮幼青看。
「這幾天會很癢,但你要忍住。」阮幼青陪他吃飯,「手裡不要總空著,可以握著別的東西。」
「你話變多了。」唐荼一邊吃晾涼的鱈魚,一邊抱怨他。
「不喜歡?」
「喜歡。」唐荼說,「總也不說話我就要費心思猜你在想什麼,有時候還容易誤會你......」
「嗯。」阮幼青點點頭。
第二天他在工作室待的有些晚,回家的時候,阮幼青更頭疼了。唐荼倒是聽進去他的建議,手裡沒空著,緊緊握著一支鋼筆。只不過他賦予了鋼筆另一樣用途——痒痒撓。阮幼青看到他背過右手,正用鋼筆筆帽那一頭隔著衣服反覆刮蹭後背。
「唐荼……」他快步走過去奪下鋼筆,掀起衣服發現整個後背被刮出了一道一道紅痕,好在是沒有掀起結痂。
睡覺的時候更離譜,唐荼睡得並不安穩,半夢半醒間總忍不住抓撓四處的皮膚,比小孩子也強不到哪裡去……阮幼青第一次感覺到焦頭爛額。
「不要再抓了……」不知是不是連續幾天都沒睡好,他莫名上火。
唐荼重重嘆了口氣,睜開眼睛:「……怎麼會這麼癢……」顯然對方也在為此懊惱。
阮幼青盯著那雙無處安放的手,忽然覺得小時候外公將他的手綁在床上似乎是個好方法。他快步走到衣櫃旁,從搭配好的西裝里抽出一條紺青色的真絲領帶,三下五除二將他雙手綁到了一起。他粗中有細地將領帶纏繞在腕骨下方的位置,留了一指的餘裕打了個牢固的結,既不影響血液流通也不能輕易掙開。他當然知道真絲領帶昂貴,這樣一系還會留下褶皺,依唐荼的性子大概率會直接扔掉。不過比起蹭破皮膚,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就好。」他拍了拍綁好的手腕,「睡吧。」
唐荼看著他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沒有提出異議:「晚安。」
他們重新躺回被子裡,靜靜聽著彼此的呼吸,卻沒有如願入睡。
大概是太癢,唐荼翻來覆去睡不著。阮幼青也跟著一起攤煎餅似的輾轉反側,又困又煩躁。前幾天身體虛弱的時候唐荼還能老老實實昏睡過去,現下體力恢復,白天休息的也多,皮膚這麼癢怕是不好睡。
他乾脆翻個身把人緊緊抱在懷裡,結果那人居然順勢在他胸前扭動著蹭了蹭後背。阮幼青手臂箍著他的肋骨試圖固定住這具躁動的身體,兩人就這麼掙扎了一番,誰也沒得了便宜,衣料被子摩擦出響動,安靜的室內時不時響起一聲用力掙脫的氣喘。
「還不困麼……」阮幼青被蹭的徹底沒了睡意,索性翻身而上,支在唐荼上頭按住他的肩膀,「是這幾天睡太久麼。」既然癢得睡不著,那就只能做點什麼既可以分散他注意力,又可以消耗他體力的事了。他低頭撬開了唐荼的牙關,深深吻下去,舌尖舔過上顎,幾乎要抵到對方的舌根,嚴絲合縫堵住了對方的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