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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29:59 作者: 休芸芸
    顧桓中看著七扭八歪停在他面前的羅布里,後者抬了抬下巴,「這地方偏,你沒代步工具吧?」

    羅布里拍了拍后座:「坐上來,自己——」

    咳咳。

    「自己戴頭盔。」羅布里道。

    羅布里等人坐上來,咚咚兩腳踹了一下油箱。

    見顧桓中在看他,羅布里解釋道:「這屁驢子脾氣有點難控制,原先只有我一人騎,今天讓它接一回客,我讓它表現好一點。」

    小屁驢晃晃蕩盪開了起來,走上了大路。

    「One night in Beijing,小摩托突突突,」就聽羅布里心情舒暢,瞎哼著他自己魔改的歌詞:「不敢在午夜問路,怕留下太多尾氣……」

    顧桓中聽得腦殼有點疼,「換個歌。」

    羅布里正是興致大發的時候,聞言倒也不惱,「那我好好唱一首。」

    「咖啡館與廣場有三個街區。」

    「就像霓虹燈和月亮的距離。」

    「人們在掙扎中相互告慰和擁抱,」

    「尋找著追逐著奄奄一息的碎夢。」

    出乎意料,好好唱起來,還真不難聽。

    也許唱法和技巧還有不足,但充沛的感情彌補了不足。

    羅布里盡情地嚎了一嗓子:「北京,北京!」

    卡了殼。

    「呸呸呸,」過了一會兒顧桓中才聽到前面羅布里乾咳的聲音:「媽的,北京的沙子也忒沒道德了。」

    總之,一路上霓虹閃爍,仿佛星河,還真有點把妹兜風的感覺,如果忽略身後坐的是個大男人的話。

    要說羅布里以前為了把妹,還真苦練了一陣子摩托車,只見他身體壓得很低,兩臂撐開,隨著轟隆隆震耳欲聾的聲音,這姿勢還真有點拉風。

    「手臂酸了吧?」快一個小時過去了,顧桓中不由得問道。

    「沒有。」羅布里死鴨子嘴硬,過了一會兒忽然夾了一下胯。

    「臥槽小弟弟長時間頂在油箱上,快斷了……」

    不過顧桓中的目的地也到了。

    「你家在這兒啊。」羅布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東皇大樓,腦子裡想的卻是明天怎麼讓奚蘭給他報銷油費。

    顧桓中點了點頭,忽然道:「我跟老院長約定,這個月月底再過去,給禮堂重新刷一遍油漆。」

    羅布里目光沉痛,嘴唇顫抖:「你工號多少,我要投訴你……」

    明明只是修個電線,到最後還要重新砌牆……這生意做的太不要face了吧,欺負福利院只有老院長和一幫小孩子是吧。

    顧桓中奇蹟般地看懂了他的譴責。

    「……」顧桓中深吸一口氣:「不要錢。」

    「不要錢啊,不早說,」羅布里立刻笑容滿面:「那車費我也就不收你錢了。」

    合著原來不是順道搭載啊。

    羅布里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沖身後揮了揮手,消失在了璀璨的燈光下。

    回到家裡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之後,羅布里才撥了個電話出去,看著顯示屏上,馬寧的電話斷線,不由得奇怪地咦了一聲。

    小區小餐館裡,前來赴約的編劇錢星和演員王撲克,袖著手在椅子上撐起不失尷尬的笑容,和老闆娘對視十來分鐘之後,總算等到了苦主羅布里的到來。

    「哥,你大秋天的,」王撲克看著穿著短褲拖鞋的羅布里,「你不冷啊。」

    羅布里拉了一下短褲鬆緊帶:「哥是秋天當著夏天過,夏天當著夜店過的人,別看溫度,主要看風度,知道嗎?」

    王撲克好容易點了點頭,看著這個似乎才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惺忪,估計連衣服都沒換的人,就見他轉頭對老闆娘拋了個媚眼:「老闆娘,你懂的,至尊奢華頂級獨享套餐三份!」

    錢星和王撲克眼睛一亮,欲拒還迎:「哥你別這破費了……」

    就見老闆娘白眼一翻,「知道了,28.8元加肉牛肉麵三份!蔥花切細一點,小心嗆著客人的小細喉嚨!」

    「有性格,我喜歡。」羅布里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叫你們倆來,」羅布里給他們分了筷子:「馬寧在忙啥呢,怎麼電話也打不通?」

    導演馬寧,編劇錢星和演員王撲克,都是之前和羅布里合作過《羞羞的阿拉丁神燈》的班底,本想著聚一聚,結果只來了倆人。

    就見錢星和王撲克對視了一眼,目光凝重,欲言又止。

    「咋了?」羅布里一震:「馬寧他……」

    「馬導他,他算是因公負傷吧,」王撲克摁下羅布里,「事情是介個樣子的……」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那萬惡的源頭,錢。

    沒錯,四個字,經費不足。

    本來這個網劇製作成本就低到令人髮指,八十萬演了十集,中間還昧了羅布里的片酬,總算撐到了拍攝結束。

    沒想到,預留的特效費用根本不夠的,沒有一個特效公司願意接活的。

    「不會吧,」羅布里道:「我記得劇里沒有幾個需要特效的地方,也就是燈神出現,還有幾個魔幻鏡頭而已。」

    「沒錯,」王撲克道:「本來很簡單,找個小公司幾天就做出來了,但馬導精益求精……」

    非要花五萬的錢,做出五百萬的特效來。

    於是就被打了。

    想起馬寧在劇組那一分錢恨不能掰成八瓣的樣子,羅布里一點也不意外:「我就知道馬寧這個死摳早晚有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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