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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06:41 作者: 少年之上
一直到睡前,陳芸才肯給謝奕把手指復位,看著謝奕衝去浴房再洗一遍澡,才美美的又灌了一碗涼茶。
這個天,沒有涼茶簡直活不下去。
而陳芸身邊伺候的丫頭和嬤嬤,看著她這麼對待謝奕,已經見怪不怪了,照舊該幹什麼幹什麼。
說起來,陳芸身邊的容和等人,一直沒有跟著謝家那般,喊陳芸奶奶,而是還是按照在陳家時,叫陳芸二娘,叫謝奕為姑爺。
在她們心裡,還是陳芸這個主子最重要的,姑爺倒真是可有可無的。
現在就連周嬤嬤,都放棄勸陳芸對著姑爺軟和些了。
等正房屋裡熄了燈,容和在隔壁房屋也熱得不行,正要出來打盆井水再擦擦身子,就看到院門處,一個腦袋正探頭探腦的。
「喂,哪裡你都敢闖啊,膽子倒是不小!」
走近一看,是謝奕身邊的柳宴,容和一邊陰森森的笑著,腳步慢慢的向他走進。
柳宴滿頭大汗,但是礙於他是小廝,不好在夜裡進主子的屋裡,就只敢急的在門口打轉。
偏偏因為趕路,正房裡的守門的婆子睡的鼾聲四起,也叫不醒。
「出事了,明月投繯了,現在被丫頭救下,要請個大夫呢。事情緊急,麻煩容和姐姐和奶奶以及二爺都說說啊。」
如果可以,柳宴還真的不願意和二奶奶身邊的丫頭打交道,這個容和兇悍的要命,有一次柳宴親眼看到她提著一個小丫頭的耳朵把她拖了一路。
更何況,之前容和還,還占了他的便宜,想到她抱著自己的腰,柳宴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呸,這算什麼緊急的事,別說是救下來了,就是真死了,你們只管把人留在屋裡唄,明天等我和奶奶說說,一張破蓆子卷出去扔了就是。奴才丫頭,還真的把自己當個人物啊。」
容和的口氣也和主子一脈相傳,她本來就是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跟著陳芸了,所以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很容易被陳芸影響到,行事作風包括想法,和主子都很靠近。
「好歹也是二爺的侍妾,好姐姐,你就叫叫二爺吧。」
柳宴被容和的話噎了個半死,只能軟著嗓子好聲好氣的哀求著。他知道二爺心裡,還是有明月的位置的,要是人真的出了事情,二爺可不是要傷心的。
「就是喊我娘也沒有用,我們主子沒睡好,脾氣可是誰都不敢惹的,我可不敢觸主子霉頭。」
容和捏著柳宴的小臉,只把他的臉捏的紅起來,才把人推到門外,一把把大門重新落了鎖。
第二天一早,陳芸就聽容和說了,她撇了撇嘴,聽說人沒死,就不打算搭理了,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嚇唬誰啊,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待她從謝夫人那裡伺候完早膳再回來,謝奕也已經從柳宴那裡知道了。
明月和浮嫣住在他們住的這個三進小院的偏院裡,謝奕直接命柳宴喊了大夫,親自去看了明月。
「二爺……」
明月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整個人憔悴的不行,一張雪白的小臉上,眼睛更大了,包含著淚水,看著謝奕終於來了,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畢竟曾經是朝夕相伴的愛侶,明月可以說是謝奕按照自己的喜好精心培養出來的女人,一度是他的心頭好,曾經就是知道自己即將娶妻,也好好保證過會好好的對待她,愛如珍寶。
看到明月被陳氏這個毒婦整的這樣慘,家人都被發賣了,謝奕控制不住的也紅了眼睛,心痛難耐。加之他也是一肚子委屈,被陳氏逼得快要崩潰了。
「你好好的,別做傻事啊……」
憋了很久,謝奕才哽著喉嚨說出來這句,但是再多的,他也無力保證了。
謝奕突然無比的痛恨自己,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中,卻像進來一個強盜一樣,處處被鉗制,無法自由,進而渾身迸發出力量,他再也不想這樣下去了。
一會兒就要去和陳氏說清楚,她再敢如此,一定會休掉陳氏,哪怕惹父親生氣也不要緊,大不了和大哥一樣回旬州去。
一個大男人,若是連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還有什麼面目苟活於世。
因為清涼山位置偏僻,謝家搬過來時是帶了大夫的,但是柳宴剛腳步匆匆的奔出院子,想要去找大夫,就遇到了匆匆而來的曲嬤嬤。
「你幹什麼去?」
曲嬤嬤也算是看著柳宴長大的,和他關係比較近,因而笑著問道。
「明月昨兒投繯了,現在二爺讓找大夫過去呢。」
柳宴匆忙說完,就想越過曲嬤嬤出去。
「傻小子,快住了腳吧,奶奶已經回來了,小心惹她生氣把你也賣出去。現在世道難活,你一個大小伙子賣出去了還有什麼活路?」
曲嬤嬤一把拽住柳宴,苦口婆心的勸著,不想讓這個從小看大的孩子倒了霉。
她現在是對二奶奶心服口服了,什麼人都能得罪,就是二奶奶要順著來。敢惹了二奶奶不痛快,真的一家子都要活不了。
「嬤嬤怎麼這樣……」
柳宴使勁掙扎著,不敢置信的看著曲嬤嬤,當初明月得寵那會兒,曲嬤嬤是第一個攀上明月的,那股捧著明月的勁兒頭,比誰都厲害呢。
現在二奶奶入了門,就立馬翻臉無情了。
「嬤嬤去把二爺請過來吧,告訴他,明月想活命,就老實自己養著,敢幹出投繯這麼晦氣的事,就自己受著。要是二爺還想三想四的,就告訴他,我立馬發賣了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