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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01:31 作者: 魚眠於海
「我沒報警,騙他們的。」她摸到手機就開始編了,根本沒撥電話出去。
「你真行啊。」言律揉了下她腦袋,身形有些不穩。
「要不要扶你?」溫月攙住他的腰,聲音啞透了,「背你也可以。」
「就你這身板,背我是想兩個人一起摔地上嗎?」言律失笑,他嘴角受傷,這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他拉住溫月的手臂往外走,「我們直接打車回酒店。」
坐到計程車上面,溫月靠著她那一側的車窗,眼淚順著面頰往下落,被嚇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言律傷得太重。
等出了巷子,溫月才看清楚,他手臂上面多了好些淤青,額頭也是紅彤彤的一片。
他穿的黑衣服,也不知道上面沾了多少血,她碰都不敢碰一下。
兩個人遍體鱗傷回了酒店房間,言律第一件事就是拿碘酒給傷口消毒。
她情緒穩定了不少,「不用去醫院嗎?」
「不用,就是打架。」言律把髒污用棉簽都擦掉,露出了受傷的血肉,還在往外滲血。
溫月看著又開始眼熱,「你根本都沒打過架!」
言律笑:「打架又不用學。」
他慶幸自己平時有鍛鍊,身高也擺在那裡,一對三也沒太吃虧,不過再打下去就不一定了……
「你去洗手間上藥,我在外面上。」他遞了瓶藥油給溫月,「是不是就挨了一下?」
「嗯。」
等溫月進了洗手間,言律才脫掉上衣,露出布滿淤青的上半身。她看到肯定又要哭了……
言律還在外面齜牙咧嘴地給自己清理臉上的創口,溫月就走了出來,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上好了?」
溫月手裡握著已經用了一些的藥油,她抿了抿唇,「我夠不到……」
在洗手間她把衣服脫了背對著鏡子都很難摸到傷口,藥油是撒上去了,但是也就是撒上去了而已。
言律走到她背後,「別動。」
白色T恤上面沾了不少藥油,斑斕一片,言律勾著她衣領朝裡面看了眼,是一條橫穿脊骨的紅紫色撞擊瘀傷,在脖子下面兩節左右的地方,是不怎麼好觸碰到。
言律看著她雪色肌膚上的瘀傷,感覺呼吸都有些不暢,她不是幫他擋那一下的話,根本不會受傷。肯定痛死她了,她本來就怕疼,這一下明顯又很重。
溫月緊繃著身體,他靠這麼近,她快要原地爆炸,而且為了上藥,她胸衣都脫在了洗手間,現在衣服裡面空蕩蕩的。
「先冰敷下吧。」言律回了神,鬆開她的衣領,「等會給你上藥。」
溫月去洗手間絞了兩條濕毛巾出來,「幫下忙。」
等她趴到床上,言律才意識到幫什麼忙,她傷在背,非常不好處理,從底下掀衣服,她整個背都會露出來,他只能從領口把濕毛巾塞進去,不一會外面那件T就洇濕了一大片。
言律把空調關了。
他身上傷比較多,從面頰到腰腹,甚至是膝蓋都擦傷了,他草草把血都止住,就去給溫月上藥。
「傻不傻,就幫我擋。」言律把濕毛巾從她領口拿出來,「痛不痛?」
「還好。」溫月控制住自己想要呼痛的念頭。
他右手有擦傷,只能把藥油倒在左手手心上,順著她脖子,慢慢放了下去。
言律聽到她倒抽了口氣,他還只是輕輕碰了下,「我揉一下,你忍忍。」
不揉下,很難散淤。
手心因為藥油開始發燙,在她蝴蝶骨下面游弋,摸到她凸起的脊骨。好瘦弱,連背也那麼窄。
溫月一直發出悶哼的聲音,她控制不住,她很少受傷,言律又用了很大的力氣按壓她的傷處,特別痛,痛得她都想掙紮起身。
「忍忍。」言律看她痛也沒收力,手掌按壓著她背脊上細嫩的皮膚,「以後別做這種傻事,要護也是我護住你。」
溫月攥緊了手,咬著唇角,額上因為疼痛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手上因為打球有薄薄的繭,在這種時候存在感特別強,她有些受不住地說:「輕一點……」
「再忍一會。」言律鼻尖也沁出了些汗,連帶著眼睛也是,在頂燈的白光下,漾著一層水光,大抵是被藥油的味道熏的。
終於上完藥,一屋子的藥油味道,濃郁得散不開。
背上除去傷處也被磋磨得微紅起來,溫月吸了吸鼻子,她內疚著,聲音像擠出來的,還帶著些啞:「謝謝。」
「幫我弄下臉,自己不好上。」言律把碘酒和棉簽都往溫月手上遞,「下手輕一點,別搞報復。」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那開玩笑!
「疼就說。」溫月蘸著碘酒用棉簽從他眼角輕輕擦過,他臉上最嚴重的就是這個,他沒多少表情,只是垂著眼,方便她上藥。
沒一下就塗完了半張臉,他還是動也不動,溫月問道:「不疼嗎?」
她背上口都沒破都那麼疼了,言律臉上是實打實破了口,流了血,雖然碘酒刺激性不大,棉簽戳上去,總該是有點感覺的吧?
「你都這麼輕了,我能有什麼感覺?」
溫月閉了嘴,好好塗完藥之後,給他把露出來的部分一併處理掉。
最後言律臉上貼了不少膠布,手背和膝蓋也是,傷處特別多,還有些在地面和牆面受到的擦傷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