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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8:50 作者: 嫁酒
    可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她的苦全都藏在心裡。

    段之願沒辦法想像,當她得知自己的女兒和讓自己丈夫犧牲的人在一起時的心緒。

    儘管張昱樹並沒有錯。

    「張昱樹……」段之願咬著嘴唇,眼圈紅紅的:「你能聽我這一次嗎?」

    又是良久的沉默。

    沉默到段之願甚至以為他生氣了。

    可能下一句話就告訴她要一刀兩斷。

    最終,她聽見床下的人沉悶的聲音。

    「嗯。」

    段之願輕輕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看他:「那你會不會生氣呀?」

    張昱樹撇撇嘴,食指碰了碰臉,有些不耐煩:「你過來親老子一口。」

    段之願沒動。

    張昱樹急了:「老子跟你說話呢!」

    她索性也跪趴在地上,聲音輕細:「那你出來點呀……」

    離得太遠了,她又碰不到他。

    「草。」張昱樹嗤了一聲,臉上明目張胆帶著不爽,問她:「那是你親老子還是老子親你啊?」

    到底是她沒考慮周到。

    都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也沒想好該怎麼和家裡人介紹他。

    不怪他發脾氣,換位思考一下,段之願如果遇到這種事,一定比他還委屈。

    她瞧了一眼門口,確定秦靜雅打掃房間不會那麼快。

    便也趕緊鑽進床底下。

    果然是又暗又冷,剛好張昱樹的手臂攤開,她就枕到他的肩膀上,將人樓得緊緊的。

    張昱樹「嘖」了一聲:「你倒是舒坦。」

    段之願按著他的胸膛撐起來,後腦蹭著床板俯視他的臉。

    微微低頭將吻落在張昱樹的唇瓣上。

    「你別生氣呀。」段之願安撫他,手指無意識撫摸他的鬢角:「等今晚我就問問我媽,這段時間和你在一起太開心,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對不起呀。」

    這姑娘安撫人倒是有一套。

    就挑他愛聽的話說,聲音又軟又甜,還是貼著你耳畔說的。

    她身上帶著香,嘴裡也香,哪哪都香。

    軟軟的身子貼著你,認真又虔誠,張昱樹還真就氣不起來了。

    他心裡罵了一句,暗道自己沒出息。

    手還是扣著人家的腰,緊緊摟著。

    「別跟我畫大餅!」

    「我沒有。」段之願用手摳他下巴,感受細小的胡茬划過指腹,跟他商量:「我媽媽其實還挺好說話的,說不定過幾天就同意了呢,在這之前你就先別露面,讓我跟她說說吧,好不好?」

    媽的真他媽受不了了!

    張昱樹扣著她的手往下帶,塞進去後貼在她耳邊說:「早知道不該先餵飽你,應該讓你先給老子餵得飽飽的!」

    冤大頭嗎這不是!

    上趕著接人家買菜做飯,還貼心地把碗刷了。

    結果剛把人按住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段之願耳朵尖都紅了。

    只催他:「你快點吧。」

    「老子什麼時候快過?」

    「……」

    沒一會兒,秦靜雅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願願,你怎麼還養狗了呀!」

    lucky就在門外接連不斷地撓門。

    段之願害怕,剛想出去被張昱樹攔住:「這句不用回。」

    可不到五分鐘,秦靜雅又喊她:「願願你在幹嘛?給媽媽換盆水,這個床底下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打掃呀,太髒了……」

    這次真的不能再裝作聽不見。

    段之願掙扎著從床下爬出來,縷了兩下頭髮趕緊跑出門。

    她一走,床單也撂下了。

    張昱樹眼前的光徹底消失,只能自己動手解決。

    段之願先來到洗手間把手洗乾淨後,又接了一盆水。

    「媽媽,那個床底下我忘記打掃了。」

    秦靜雅正在擦窗台,回頭一看:「你怎麼又拿了一個盆?」

    「你不是說要換水嗎?」

    秦靜雅接過來,指著自己腳下的一盆,說:「你可以先把這個拿出去倒掉再重新接呀,這樣又要弄髒一個盆。」

    「沒,沒關係。」段之願端起那盆髒水:「沖一下就好了。」

    這期間秦靜雅進進出出,忙裡忙後。

    家裡一共才五十多平,地方小,兩個臥室的門對著,基本一眼就能看見全部格局。

    段之願根本找不到機會讓張昱樹離開。

    秦靜雅拿著拖布來到客廳,環顧了一下,點點頭:「嗯,客廳和廚房倒是挺乾淨的,我還以為你得每天在外面吃飯呢,沒想到自己還學會做飯了,厲害呀願願。」

    廚房是剛剛張昱樹收拾的,lucky扒著櫥櫃明顯盯上了剩下的半塊饅頭。

    秦靜雅把饅頭撕成碎屑給它,它馬上就吃掉了。

    「你養這小狗還挺乖的。」秦靜雅很滿意,說:「有這麼個小東西陪著你,省得你一個人住無聊。」

    「嗯,這是我撿的狗狗。」

    段之願敷衍著回答,心思全都在自己的房間裡。

    好在她之前的性格也是慢吞吞軟軟的,秦靜雅並沒有發現倪端。

    擦好客廳的地,秦靜雅又打了盆水:「我給你房間也收拾收拾。」

    說完,還不等段之願說什麼,她直接開門進去。

    段之願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把攥起,拴在萬丈高的懸崖峭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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