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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8:50 作者: 嫁酒
    「嗯。」

    她的語氣也很堅定。

    張昱樹問:「說說打算怎麼報復?」

    「給你做飯,用敵敵畏蒸,菜里撒上一把老鼠藥,你睡覺時,用枕頭悶死你。」

    「都說出來了,我還會上當嗎?」

    段之願抿了抿唇,兩隻手扯著他的衣領,將本就不遠的距離再次拉近。

    兩個人鼻尖相觸,他高挺的鼻樑蹭著她的鼻翼。

    彼此的呼吸就在對方的肺部反覆遊走。

    目光相對,能看見自己在對方暗不見底的瞳仁里清晰的倒影,段之願的聲音很輕,問他:「那我餵給你,你吃不吃?」

    明知是毒藥,明知吃了就會死。

    但是我親自餵給你,你吃不吃?

    張昱樹:「吃。」

    他低頭鎖住她的唇,將最後幾毫米的距離徹底吞沒。

    窗外的風聲驟停,時間將天與地凝結成冰,空氣中只能聽見他們短而促的呼吸聲。

    段之願的太陽穴在劇烈抖動,體內細胞在燃燒,燒得皮膚生疼才反應過來是他的手經過。

    這一次接吻,她勇敢地睜開雙眼。

    卻不知他們倆每一次接吻,張昱樹都不曾閉上眼睛。

    他喜歡看她,在任何時候。

    對他笑時像是晨間被清露點綴過的花,風一吹就隨風搖擺,柔軟又嬌氣。

    和他接吻時又像是盛開在懸崖峭壁的一株玫瑰,明艷又致命。

    她的眼睛是海面上長明的燈塔,睫毛上下煽動,永遠不用擔心有黯淡的那天。

    近乎痴狂的吻緩緩結束,張昱樹突然緊緊抱住她,將臉埋在她頸窩,久久為曾有過任何動作。

    段之願動了動早已解放的雙手,輕輕環住他的腰。

    視線落在天花板的白色燈管上,看飛蟲沒頭沒腦地撞擊燈泡。

    未幾,張昱樹悶聲開口。

    「不走了?」

    段之願眼尾泛紅:「不走。」

    男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肩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炙熱在流淌。

    自她肩頭滑下再慢慢變得冰冷,滲透在衣服里。

    心臟頓時如同刀絞,段之願把他抱得更緊,一隻手輕輕拍他的脊背。

    聲線也顫抖:「我不走……不走了。」

    再也不走了。

    張昱樹說:「別詛咒了,我的後半輩子給你當牛做馬,讓你報復我一輩子。」

    交錯了四年的光陰。

    我愛的少年成長為大人,披著虧欠我前半生的陽光向我走來。

    這天晚上段之願又做了個夢。

    夢裡場景無比熟悉,高三那年,張昱樹被污衊被迫退學時,她也曾夢到過這個場景。

    這一次,她總算是聽清了段覃臨走時說的話——

    「心愿達成了。」

    小時候,段之願曾被一隻狗嚇到過,最後還是段覃過來把狗趕跑。

    段之願哭紅了眼睛,拿著雪糕問段覃:「爸爸會一直保護我的吧?會一直保護我到像姥姥一樣大對吧?」

    段覃笑說:「那時候就該你保護爸爸了。」

    「不要——」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流出來,如同山澗的清泉,段之願哭得抽搭起來:「我,我不會打架,我……」

    「哈哈哈,不哭不哭,爸爸保護你!」段之願被他抱在懷裡轉了兩圈:「爸爸保護你一輩子。」

    「那要是爸爸說話不算話怎麼辦?」

    「會有人替爸爸保護你的。」

    --

    太陽初升時,段之願倚靠在張昱樹懷裡,將他攔在自己腰間的手翻轉過來。

    把自然彎曲的手指當做無聲的琴鍵來敲。

    段之願問他:「阿姨又離婚那件事,你怎麼不和我說呀?」

    「小事。」張昱樹無畏說道:「我都見證她兩次離婚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段之願抬頭,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那我也想知道。」

    「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眼睛忽閃忽閃地眨,淺褐色瞳仁清澈誘人。

    閃爍著金箔一樣的光,看了就想靠近。

    張昱樹一把攬過她的腰,把人固定在懷裡:「你這是勾.引我啊?」

    說著,他手指就探了進去:「這裡是不是下了藥啊,勾著老子每天都想進去看看,你是水做的是不是?」

    儘管段之願這些年已經有很大進步,但在張昱樹面前還是小兒科級別。

    到底還是說不過他,再修煉一百年也說不過。

    她偏過頭,終於繃不住了。

    紅著臉推了他一把,嗓子眼裡湧出來一句:「下.流。」

    這更戳中張昱樹的某根神經,讓他更加覺得這場遊戲十分有趣。

    張昱樹翻身而上:「那就給你看看!」

    他像是個機械齒輪,永遠朝氣蓬勃、不眠不休。

    ……

    很快到了張昱樹的上班時間,今天不用段之願說,他就主動要帶她一起。

    剛打開門,就撞上路過的工人。

    這人是在修理廠修車的,叫余洋,見了他臉上浮現出驚訝:「樹哥,你什麼時候回來了,都沒看見你。」

    張昱樹說:「昨晚。」

    余洋又故作玄虛地拍了拍包,猥.瑣的眉梢一挑:「樹哥,好東西!」

    說完才看見他身後的段之願,余洋一怔:「哎呀,那你不需要了,哥們自己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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