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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8:50 作者: 嫁酒
    就這樣靠著褪黑素撐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直到心臟被麻痹。

    如果早知道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她, 張昱樹會做什麼。

    他想了很久, 就那一個答案。

    做她。

    管她哭不哭、疼不疼,一定要她害怕。

    怕到不敢離開他, 讓她做一個每天在家裡等著他的人。

    讓她的眼裡只有他, 愛他愛到看不見他就會無法呼吸, 什麼都做不好, 覺得人生無趣, 前方是堵帶著刺的牆, 全世界都是灰色的。

    因為這四年,他就是如此。

    自私了點,但總比失去她要好。

    再次見面是在路遙的生日宴上。

    時隔四年,她變了很多。

    從前在她臉上常有的拘謹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艷與大方。

    她再也不是跟在他身後畏手畏腳的姑娘,她的自信能吸引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所以現在應該不會動不動就哭,被欺負只會低頭了吧。

    這樣更好,下手的時候也不會對她心軟了。

    這就是張昱樹再次見到她的第一個想法。

    那天晚上就有機會,她撿了只小狗。

    而後坐上了他的車,還追他到了洗手間。

    他明明能把人帶走,也知道那天不管他說什麼,段之願都會乖乖聽話。

    可偏偏看見她委屈巴巴的表情,眼睛眨兩下就泛紅,像是一顆上等的紅寶石,讓他莫名其妙心軟。

    誰能想到放過她這一次,很快就聽到她要去相親的消息。

    張昱樹恨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個唐子洲不夠,還要去相親。

    那天他想了很多,在她家樓下抽了兩包煙。

    等人等得心煩,思緒像是遊走在廣闊的平原上,根本不受控制。

    張昱樹本想把她嚇哭,嚇得不知所措,可她不僅跟他道歉,還說要追他。

    你見過獵物追著獵人跑的嗎?

    有意思。

    他突然就想看看她怎麼追,反正也是他的掌中之物,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只是這姑娘的確是個新手。

    追人居然就是字面意思。

    真追著他到了店裡,吃了霸王餐不說還追著他回家。

    那天晚上,張昱樹故意朝著很久不回去的工廠宿舍走,她就上鉤跟著來了。

    真讓人省心,自己朝自己的牢籠走。

    爭著搶著做他的籠中物。

    所以他也告訴她了。

    ——「自己送上門來的。」

    ——「別後悔。」

    把她帶進房間裡那一刻,他就決定再也不讓她出去。

    然而她軟軟說一句想洗澡,他僅僅掙扎思考不到三秒就同意了。

    那一刻,張昱樹就知道自己輸了。

    或者可以說,在她面前,他就從來都沒贏過。

    段之願的雙手被他交疊扣在頭頂,一隻手就能輕易攥住她兩隻手腕。

    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眼尾泛紅:「你是不是後悔了?」

    不等她回答,他又俯下身咬她的唇,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後悔也晚了。」

    段之願被他突然暴怒的情緒嚇到了。

    在他這幾句話里後知後覺察覺到,原來她以為的更近一步,實則是原地踏步。

    迷霧散去她還處在原地,兜兜轉轉又繞回了最初的起點。

    張昱樹心裡那道坎還是沒有被磨平。

    一個星期過去了,即便他每天對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可心裡還帶著怨氣。

    所以有時會表現的很冷淡,因為他還在為當年那件事抱怨。

    段之願用力咬了下他的唇,好不容易脫離掙開,將頭偏向另一邊,急促地呼吸。

    她紅了眼睛,看著他:「可我又能怎麼辦?難道你要我像是沒事人一樣,哪怕知道我爸爸是為救你而死,也要跟你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嗎?」

    「張昱樹,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我的打擊有多大,那天晚上你睡著了,我恨不得衝進廚房找一把刀殺掉你!」

    可她沒有。

    一是殘存的一丁點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

    二是因為吳真哭得比她還要慘。

    吳真握著她的手,差一點就要跪下。

    被段之願攔下後,她哭著說:「小樹和我,還有他爸爸,這輩子最惦記的人就是段覃。他是我們的恩人啊,你們一家都是我們家的恩人,孩子,求求你別怨小樹,當年他年紀小,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沒看好自己的孩子……」

    「阿姨求求你,小樹好不容易遇見這麼喜歡的姑娘,你都不知道,他和我提起你的時候一直是笑著的,自從我嫁給你杜叔叔以後,我就沒見他對我笑過,願願……你可不可以,再給小樹一個機會,這件事不能怪他,求求你了……」

    段之願沉默了許久,最後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

    將她一步一個腳印求來的石頭交給了吳真。

    她爸爸用自己的命換來的生命,還是好好活著吧。

    願他餘生過得順意。

    只是這份順意,永遠都別叫她知道。

    張昱樹的手拂過自己唇,鮮紅的血跡印在手指上,他舔了下傷口,沉聲問她:「氣消了?」

    「沒消。」段之願說。

    「那回來幹嘛?」

    「報復你。」

    張昱樹笑了一聲,眼神優越:「就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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