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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8:50 作者: 嫁酒
    段之願忽然感覺喘不過氣,將頭探出窗外,大口地呼吸任由夏風吹亂她的頭髮。

    不多時,公交車的終點站到了。

    段之願下了車,面對車水馬龍的火車站,稍微踮起腳就能看見【富豐賓館】四個大字。

    對著商場外面的淺綠色玻璃,段之願整理了一下劉海。

    這才規規矩矩走進賓館裡。

    淡藍色電風扇掛在牆頭,艱難搖曳著自己的身體,偶爾也會帶來一陣涼爽的風拂在段之願臉上。

    見吧檯裡面不是吳真,段之願還怔愣了一下。

    本來準備好的問候,此時也哽在喉嚨里。

    直到女人臉上堆著笑,操著一口燃城本地話,沙啞的嗓音問她:「住宿啊小姑娘?」

    「嗯。」她點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張昱樹的媽媽沒在這,但這裡她還是得住。

    那女人操控著電腦,話語熟練:「電腦間六十一宿,電腦加熱水器七十五,wifi全天候供應你要什麼就按座機1號鍵我給你送上去,但服務費多加兩元。」

    「我……」

    「咱這比旁邊那些招待所貴一點,因為咱們這正規還有營業執照,晚上安全沒有敲門塞小卡片的,你一個小姑娘乾乾淨淨的,我給你找個隔音效果好的,你就住三樓——」

    「……阿姨。」段之願總算找到機會打斷她的話:「我已經選好房間了。」

    女人一怔:「哪個呢?」

    段之願指了下門外:「就是四樓那個小窗戶的,站在外面能看見火車站轉盤的那個。」

    「那個啊……」女人上下掃了她幾眼,看的段之願有些尷尬。

    「那個屋小,不光沒有熱水器,連水龍頭都壞了。」

    「沒關係。」她執意堅持。

    「行吧,這間你給我三十五算了,住上以後要是不合心意再給我補差價吧。」

    段之願交了一周的錢,做好登記後,女人彎腰從最底層抽屜里找到一把鑰匙,帶著她往上走。

    一邊走一邊說:「就這間房沒有房卡,鑰匙給你自己保管吧,千萬別丟了,備用那把都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好,謝謝你。」

    進了房間的確很小,不過好歹有個小窗戶。

    新換的床單潔白,枕頭柔軟。

    阿姨在換床單時,段之願就站在窗前,看正對面那個還未營業的燒烤店,彎了彎唇。

    白天她就在房間工作,等再一抬眼已經是傍晚了。

    樓下有汽車鳴笛聲,視線掃過去的每一個角落都比白天輝煌。

    恍惚間段之願有一個錯覺,這才是屬於那個男人的世界,屬於他和她的紅塵。

    ---

    就這樣在樓頂默默注視他幾天後。

    段之願堂而皇之走進他的店鋪,挑了熟悉的菜單,也見到了那個叫小芊的姑娘。

    視線僅僅掃了她一眼,張昱樹給的新毛毯就到了她腿上。

    再順著他的腳步,在他身後陪他走一遍他走過無數次的路。

    吹一遍剛剛拂過他面龐的微風。

    段之願今天精心選了這條水墨色連衣裙,這也是她少數隻到大腿的裙子。

    跟著張昱樹走了一路來到這個破舊的廠子裡,腳腕都發酸。

    又被他一把抵在房間裡,如鋼鐵一般的手臂按在她的鎖骨上。

    段之願就快喘不過氣時,張昱樹的手突然伸進她的背包。

    她低呼一聲,下意識去攔,但力氣不足男人千分之一。

    剛剛說沒電的結不了帳的手機正在暗夜中散發著盈盈光輝,照亮了男人剛毅的面龐。

    他語氣低沉,目光似是帶著電流:「我看你是真癢了。」

    剛剛鼓起的勇氣已經在這一刻消耗殆盡。

    段之願張了張嘴:「腿……腿癢……」

    張昱樹笑了,笑得嘲諷,晃了晃手機:「沒電了?」

    「……」

    扯謊又被他給戳穿了。

    也是她笨,就最後百分之十的電亮著屏幕沒一會兒就能耗光,這樣就可以自動關機了。

    這種幼稚園小朋友都知道的東西,她愣是沒想到。

    段之願咬著嘴唇:「對,對不起……」

    第一次追人,還真是做不到面面俱到。

    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腿上一涼,是他的手在慢慢滑動。

    寂靜的空間裡,他給的壓力源源不斷。

    熟悉的氣味和體溫化作潮.濕的空氣,被她吸進肺部,再一絲一縷鑽進她的心。

    不陌生他的動作,因為什麼都已經給他看過了。

    久違的酥麻感輕而易舉就勾起曾經的回憶,好像他們從未分開過這些年月。

    好像上一次隨他飄蕩在雲端就是昨天。

    她低低地呼吸,與他的呼吸相互交錯融合。

    和他對視能看見張昱樹眼中湧現出來的飢餓感。

    陡然令她想起紅色圓月下,仰天長嘯的孤狼。

    臉很快燒起來,心跳的弧度似是沸騰的開水,段之願垂下眼,依然能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毫不掩飾盯著她看。

    直到他猛地湊近,那雙唇毫不客氣印在她的唇上,這才明白她就是作為獵物,要獻祭給孤狼的晚餐。

    突然襲擊讓她還沒反應過來,頭就隨著他的力氣向後仰。

    以為會撞到牆,卻不曾想他早已把手掌墊在她腦後,反手一扣,本就稀疏的空氣全部都被擠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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