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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8:50 作者: 嫁酒
    可如今他的思想里融合了段之願這個人,和她處在相同頻率的情感中。

    只要她說,他就會去做。

    吳真很開心,握著她的手放在腿上,說:「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領回來你這樣的孩子讓我看,我還以為他得找那種頭髮五顏六色,和他一樣只知道打架鬥毆的女孩子呢。」

    「以前每次想到這件事,都把我愁的不行。」吳真回憶著說:「那時候我就想,要真是找一個和他一樣的女孩,我得怎麼說他才能聽話呢,說到底還是後悔沒有從小給他一個正確的生活環境。」

    「阿姨。」段之願抿了抿唇,問她:「為什麼,他小時候,你們那麼溺愛他呀?」

    「以前不是這樣的。」

    吳真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憂傷,眉梢和眼角都垂落,跟她說:「他小時候出過事,我差點就失去他了。」

    「燃城那條鬼河你知道吧?」

    段之願心臟猛地一滯。

    吳真說:「他很小的時候偷偷跑去玩,不小心掉下去了,幸好遇到個好心人把他救上來。」

    「等我找過去的時候就見他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那裡,警察圍在他身邊,可把我嚇死了。」

    「從那以後,一想到差點就見不到他,就覺得是我們做父母的疏忽了,就想要彌補,把最好的都給他,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只要他開心。」

    段之願眼睫輕顫,喉嚨是吞了一塊石頭。

    問她:「那……救,救他的,那個人呢?」

    話音剛落,吳真嘆了口氣。

    「這也是我這麼多年放不下的心結,那個恩人為了救我兒子,溺死在河裡了。」

    「每年過年,或者是小樹過生日那天,我總能想起他,一邊做著年夜飯,一邊就在心裡感謝,如果不是他,我就和我兒子天人永隔了,一輩子都不會快樂。」

    段之願:「他叫什麼?」

    「叫……」吳真抬眼:「他也姓段——」

    說到這裡,她突然瞧出段之願的神色和剛剛不同。

    吳真話里一滯,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願願,你——」

    段之願:「他叫段覃。」

    再次抬眼,眼中已經蒙上霧靄,霧靄凝結成水蓄在她的眼眶裡,睫毛只是微微一顫,兩行眼淚似是液體鑽石,斷了線一般落下。

    「對嗎?」段之願問。

    第38章

    張昱樹醒來時, 已經是第二天了。

    床頭柜上摸到手機,睡眼惺忪地睜開一隻眼睛,才六點。

    窗簾忘記拉上, 陽光肆意闖進晃得他睜不開眼。

    身邊的位置整齊, 絲毫不見有人睡過的痕跡。

    莫名的煩躁感襲來, 張昱樹掀開被子起身, 不顧發脹跳躍的太陽穴,扶著門框朝客廳看。

    家裡空無一人。

    他先給段之願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才去洗漱。

    換了身乾淨衣服後, 張昱樹出了門。

    宿醉並沒有放過他,他只覺得喉嚨在冒火。

    來到藥店買了兩盒潤嗓止疼藥, 走出門就嚼了兩片。

    又來到超市, 買了幾樣段之願愛吃的零食。

    結帳時突然看見貨架上擺了五顏六色的套,張昱樹眼中一轉,喉結涌動兩下。

    趕在最後一袋薯片掃碼之前,拿了一盒。

    他從容不迫把套揣在口袋裡,手裡拎著零食,吊兒郎當往回走。

    回家聽見廚房裡傳來動靜。

    張昱樹的視線掃了一圈,才走到廚房。

    吳真回頭, 用圍裙擦了下手上的水漬:「我剛去市場買菜回來, 早飯馬上就好了,你先坐著等一會兒。」

    「願願呢?」張昱樹問。

    「願願她……」吳真垂下眼, 勺子在粥里攪了攪:「說學校有事, 就先走了。」

    張昱樹皺眉。

    回到沙發上又一個電話撥過去。

    還是沒人接。

    聯繫不到段之願心裡沒由來的煩悶。

    因為情況很不對勁, 段之願從來不會這樣突然走掉, 連說都不跟他說一聲。

    難不成昨晚他喝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張昱樹又把電話打到錢震那裡, 錢震對於昨晚的記憶比他還模糊。

    硬是被電話吵醒的, 聲音沙啞:「我不知道啊哥,嫂子生氣了嗎?」

    「草。」張昱樹嘆了口氣:「睡你的吧!」

    吃過飯後,他就要收拾東西負荊請罪。

    剛走出房間,吳真就站起身來:「小樹……你,你要幹什麼去?」

    「去咸城。」

    「你等等。」吳真攔住他。

    張昱樹不解,疑惑的目光看向吳真。

    吳真猶豫很久,雙手在身前搓了搓,輕輕開口:「兒子,我覺得你和願願那個小女孩,不太合適。」

    靜默片刻。

    張昱樹黑著臉轉過身:「不用你管。」

    「小樹!」吳真在身後喊他:「你知不知道她是段覃的女兒。」

    已經走到門口的張昱樹身形一滯。

    在腦海里搜索段覃這個人。

    吳真上前:「段覃你記不記得?就是小時候為了救你犧牲的那個。」

    零碎模糊的記憶接踵而來。

    十幾年過去了,段覃的臉在他印象中早已模糊。

    只是記得那個叔叔身形高大,手掌寬厚,在耳邊告訴他別害怕,推他上岸的力氣很大,大到他在地上滾了兩圈再站起來時,叔叔已經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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