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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8:50 作者: 嫁酒
    「不不,不是我……」

    她一著急說話就會結巴,從小生病落下的毛病。

    「有什麼證據證明不是你?」胡佳兩條眉毛蹙起,雙手環在胸前:「你是最後一個走的,我問了,我們組的座位也是你打掃的,掃地的時候看不見我的MP4?不可能吧,舌頭不好使,眼睛總能看見吧!」

    段之願咬著下嘴唇,能感覺到四周有好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根本就沒看見什麼MP4。

    「臉紅了?」胡佳說她:「心虛了?」

    她踢了一腳她的椅子,聲音揚起:「趕緊給我拿出來!」

    班級的同學們早就不約而同看過來。

    大家都知道胡佳的脾氣,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近,有人扯了扯胡佳的衣服,小聲說:「老師來了。」

    胡佳皺眉,趕在老師進教室之前警告她:「段之願,你給我等著。」

    --

    第一節課之前,段之願的早自習題沒有寫完,下課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王老師問她原因,段之願緩緩說出早上發生的事。

    「確定班級門鎖好了嗎?」

    「鎖好了。」

    她是個做事細心的人,記得很清楚,鎖好門後還推了推,確定推不開才離開。

    王老師又說:「待會兒我會找胡佳談談,你不要怕,先在這把題寫完。」

    「好。」

    碰巧這時王老師接了個電話,段之願就站在一邊,墊著摞高高的書,繼續寫題。

    直到門口突然傳來兩下悶響的敲門聲。

    段之願抬眼。

    一個身高有一米八幾的男生靠在門邊。

    斜長的劉海遮住眼睛,書包懶散掛在一側肩膀上。

    眉眼懶散地垂著,墨色瞳仁漫不經心瞟著辦公室里的擺件。

    見王老師沒反應,他又抬起腿,腳尖碰了碰門,這次聲音更大,

    直到王老師跟他招手,人才緩緩走進來。

    肅靜的辦公室也沒能遮蓋他身上那種不羈的氣勢,這幾步走得散漫。

    段之願垂眸,想起他是因為腿受傷,才請了一周假。

    他一瘸一拐走近,直至站在了段之願身邊。

    比她高了許多,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就打在她頭頂。

    握著筆的手指顫了顫,段之願緩緩挪到老師的另一側。

    瞧了他一眼,看到少年歪著腦袋目光微沉,臉上帶著懶散的笑。

    她又快速垂下眼,繼續寫題。

    掛了電話後,王老師帶著火氣開口:「張昱樹,我怎麼告訴你的,是不是忘了?」

    聲音不似剛剛和她講話那樣心平氣和,不用抬頭就知道王老師肯定板著臉在瞪他。

    「老師,我一句話都沒說呢。」張昱樹話裡帶著頑劣的笑意,問她:「我又怎麼了?」

    「頭髮!」

    段之願又偷偷抬眼。

    見張昱樹拽了拽劉海,手上還纏著紗布。

    勾著嘴角,笑得無畏,說:「我爸早上起晚了,沒來得及帶我去剪頭。」

    「你昨天幹什麼來著?」

    「我爸回來的也晚。」

    「我看你就是傷的輕!」王老師瞪了他一眼,手指比劃了個快要貼起來距離,告訴他:「明天就給我把頭髮剪了,推平了不能超過這麼長,不然就來我這,我給你剪。」

    張昱樹立馬敬了個禮:「遵命!」

    這一趟算是報導完畢,他懶散拎著書包,一瘸一拐離開。

    等段之願寫完了題也回到班級。

    因張昱樹的回歸,課間班裡的人也不少,也比平時熱鬧。

    其他班和他玩得好的全都聚集在一起。

    段之願側著身子經過,能瞧見他支起一條腿放在桌上。

    校服褲子挽起,黑色運動鞋上露出纏著紗布的小腿。

    「我說不用包了,我爸非不干。」他用兩隻手比劃:「十四針,老子一聲沒吭,牛逼吧?」

    胡佳正拿著小鏡子偷偷給自己的眉毛加深,段之願走過去,小聲說:「老師說,讓,讓你中午吃過飯,去找她。」

    胡佳抿了抿唇,抬起眼:「惡人先告狀啊,我冤枉你了唄?」

    傳達好王老師的話就算完成任務,段之願沒解釋,原路返回到自己的位置。

    中午十二點,胡佳從辦公室回來。

    路過段之願的座位時,狠狠撞了下她的桌子。

    段之願正在摘抄作文,這一撞,尖利的筆尖直接戳破筆記本。

    她聽見胡佳和她的小姐妹在後排說:「老師就是向著學習好的人。」

    「學習好就不會偷東西了?她們作案手法也很好啊!」

    「就是就是,你看電影裡演得那些高超手段的罪犯不都是智商高的人嗎。」

    「她智商高啊?」胡佳嗤笑一聲:「智商高先把結巴治好了吧!」

    嬉笑聲自後排傳出,無一例外落進了段之願的耳朵里。

    攥著鋼筆的指尖泛白,她放下筆離開教室。

    水房的水比自家水管里流出來的水還要涼,一雙手放在上面三秒左右就會麻木。

    段之願彎腰,給自己洗了把臉。

    踩著下午第一節 課的上課鈴回來,剛一坐下就見鋼筆被開膛破肚,筆饢整齊被剪開,藍黑色鋼筆水洇濕在她的摘抄本上。

    獨特鋼筆水的臭氣鑽進段之願的鼻腔,她抿了抿唇,先拿出英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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