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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6:25 作者: 浮生逾白
後來他一連數日都未見到金鏑,那段時間皇上下令封了四方城門,在京中到處搜人,說是丟了朝廷要犯,京中人心惶惶,摘月軒也關了門。
季玄住的臨街,有次在街上看到過金鏑,不過那時候金鏑身著盔甲,頭戴簪纓,身後跟著大批御林軍策馬而過,直到一個月後城門才重新大開。
那之後雲安就離開了摘月軒,他聽說是拿了一大筆銀子回家去了,他後來很久沒再見過那梁公子。
不過金鏑來找他倒是越來越頻繁,樓里人對季玄很尊重,因為樓里盛傳金鏑是位位高權重的將軍,特別喜歡季玄。
其實金鏑跟他睡的越來越少,甚至有的時候跟別人睡完了才會過來,金鏑也不只喜歡男的。
他想這位小金將軍應該只是壓力太大了,需要一個人陪他聊天解悶。
金鏑平素除了說前大理寺卿,現大理寺卿,就是他的「那個朋友」。他有的時候覺得金鏑怪可憐的,領著御林軍統領一份薪水,做著統領、老鴇和大內總管三份工作。
天啟元年,金鏑給了他一大筆金,跟他說:「我要上戰場了。」
他又笑了笑:「要是我沒回來,就是去見士衡了,這些錢夠你下半輩子無憂了。」
季玄阿娘已經去世了,其實本來就是絕症,只是他又留了一段時間,托金鏑的福,阿娘用的藥材都是最好的,走的時候也走得安詳。
季玄把腰上護身符拿下來給他:「這是我阿娘給我求的,說能擋一次災,我還沒用過。」
金鏑沒收:「不用了,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你好好收著吧。」
不過金鏑回來了,那年大雍將疆線北推了千里,百姓們也十分自豪,街角巷尾到處都是大雍軍的風光事跡。
金鏑道:「我那朋友要納一個妾,估計那人又得有一頓鬧了。」
季玄想著近日大雍和大宛和親的傳言,道:「一定要納嗎?」
金鏑道:「不是,但這是最上策,你知道人生在世不是只有感情一件事的。」
季玄道:「那人不會想離開嗎?」
金鏑道:「之前離家出走過,被我朋友找回來了。」
季玄道:「為何不放他走呢?」
金鏑道:「柏煒勸過,可我那朋友不願意。」
天啟一年,皇上廢后了。
廢后之前消息就私底下傳開了,樓里人私下裡討論過這件事,其實多數人都認為不過是帝後之間有矛盾,被人故意誇大傳了出來。
但旨意最後竟然真的貼出來了,那天季玄又在摘月樓看到了梁公子。
那日金鏑叫空了京中六座楚樓的公子過來,那人到最後卻一個都沒看上,金鏑和柏煒陪他喝酒喝到了天亮。
金鏑道:「我朋友的那個倌死了,他把他的妻休了。」
季玄道:「為什麼要休妻?」
金鏑道:「我朋友納妾那事本來是瞞著他的,卻被他妻子透露給他了,那人生辰那天當著我朋友面服毒自盡了。」
又過了一年,金鏑這天過來的時候氣的不輕,他原本從戰場回來穩重了很多,他坐下喝了口涼茶道:「我那朋友簡直就是瘋了。」
季玄道:「怎麼了?」
金鏑道:「他家裡帳房貪了一大筆錢,都夠死罪了,那人把他兒子交了出來,跟那倌特別像,我朋友叫他把錢拿出來就這麼算了。」
他又道:「那個男人也是,現下都住到別人家裡去了,我真是日了狗了。」
天啟四年,皇上御駕親征,將國境線北推至,天啟六年,皇上南征,大獲全勝,自此中原版圖擴張至歷朝歷代從未有過的遼闊,班師回朝那日,百姓歡呼雷動,城門口卻抬進來一口棺材。
他看到梁公子身邊,有柏煒,卻沒有金鏑。
季玄想,他終於去找他的士衡了。
金鏑死後季玄跟賣本子時認識的一個男人在一起了,這人說話十分有趣,兩人也有許多共同語言。
天啟十六年,景帝駕崩。季玄用蘭陵咕咕生的名字寫了一本《同歸》,但他改了結局,故事的最後兩人殊途卻同歸。
他把本子寄給了城東老字號千戲樓,聽說當年先皇登基前在這裡聽過戲。
《同歸》上了三天,場場爆滿,他也實現了他當年小小的願望——有一本被人熟知的話本佳作。
他在後記中寫道:
死別生離迢迢復循環,這世間總有那樣多的遺憾,唯一不變的是年少熱忱,曾真的想過唯願一人心。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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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謝謝收藏我的寶貝,之前看到有收藏的時候激動了好久,本以為要單機到結尾的,非常感謝orz。
文章的靈感來源於一個清醒著相遇,清醒著沉淪,又清醒著離開的故事,這是靈感的初現,後來在古代背景里加了許多自己的想像,寫成了這樣,因為是第一次寫文,想從這個入手也許會容易駕馭一些。
就像金鏑所說,人活著不只是有愛情一件事,現實中愛不能平山海,但這一生擁有過,也許某種程度上也可稱之為無憾了,至少竭盡全力愛過的人無憾。
往下會開一個現代刑偵文長篇《許鐸》,感興趣的寶子可以點個收藏quq
Tips:看好看的小說,就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