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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6:25 作者: 浮生逾白
第24章 程雪輕 春水不渡
裴倫知道程雪輕,或者說,朝中沒有人不知道程雪輕,那人漂亮,誘人,像香氣撲鼻的鴆酒,明知有毒,卻讓人忍不住靠近。
那日國宴,皇上不過略坐了坐就回去了,程雪輕一人喝的大醉,回首間眼波橫動,波光流轉,裴倫知道周圍有很多人在看著他,縱使陸機慘死在前,依舊有很多人在著看他。
他卻獨獨對裴倫舉了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散宴後,裴倫看著程雪輕跌跌撞撞往外走,笑著上去道:「程大人可是醉了,要裴某送你回去麼?」
程雪輕摟住他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好啊。」
他並沒有把程雪輕送回家,那人在車上仿若不經意間拂過他身體時,被他伸手拽進懷裡,吻了下去。
程雪輕背後有道明顯的鞭痕,他聽說過這人從前是做什麼的,從來沒有問過。
他後來又和程雪輕睡了幾次,那天程雪輕躺在他懷裡的時候,他道:「阿錦,以後跟了我怎麼樣?」
程雪輕喜歡他在床上叫他阿錦,聞言側過臉來,凝視著他:「裴大人可知我想要什麼?」
他笑道:「權勢,富貴,這些我都有。」
程雪輕用手按在他心口,言語輕乎,仿若掃過心上的一聲低嘆:「不,我還想要……你的心。」
他如中蠱一般深深陷了進去,即使他爹氣的拿著棍子追著他滿園跑,裴倫道:「爹,你已經老了,現下皇上都玩這個,這有什麼的?」
裴父氣道:「皇上,你跟皇上能一樣嗎?而且皇上找的是什麼人,你找的是個什麼人?」
裴倫道:「楚公子是名江樓出身,阿錦是春水樓出身,楚公子現下無官無爵,阿錦現下是四品少卿,阿錦還要略勝一籌呢。」
裴父氣的七竅生煙:「我打死你個滿嘴詭辯的小畜生!你還知道他在大理寺,我看你就是想走陸機的老路!」
最後裴父放話:「你若敢把他帶回家,我就在列祖列宗面前一杖夯死你這個不孝子,免得你丟盡裴家的臉。」
他無法,只得把人安置在了外面,所幸程雪輕似乎也不在意這些。
程雪輕在床上喜歡用背入式,理由是這樣很深,確實他床上工夫非常不錯,總有些花樣能叫裴倫爽的厲害。
但裴倫知道阿錦也好,背入式也好,那人的理由都是騙他的,程雪輕獨處的時候,眼底總會閃過濃厚的悲痛和落寞。
所以程雪輕不喜歡孤獨,裴倫忙的時候,程雪輕有時會去找別人,他和朝中幾個年紀輕些的重臣關係都很好,因此升的很快。
陸機二十七歲官拜大理寺卿,程雪輕二十五歲就坐到了這個位置。
他年輕,漂亮,有為,柏煒卻一直厭惡他,有時連帶著裴倫也要譏諷幾句。後來,那人最常去的地方便是京中的春水樓。
裴倫知道程雪輕在那裡養了一個人,陸機已經死了太多年了,他原本和陸機就不太熟,已經記不得那人什麼樣子了。
可那天他去接程雪輕,見到他養的那個人時,心裡突然浮現出這個名字。
裴倫父親逝世後,程雪輕搬進了他府里,不再和其他人來往。
他想這樣也很好,至少他餘生身邊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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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季玄 同歸1—金鏑
梁琊大半年,這天金鏑做東,定在了摘月軒。
陸士衡死後金鏑雖然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難過的緊,之前出來吃酒都儘量避開這裡,梁琊進去的時候只有柏煒到了,他道:「今個怎麼選到這邊了?」
柏煒道:「金鏑新看上一個,倒像是有點認真了。」
梁琊笑道:「可算了吧,別是又給人騙了。」他開玩笑道:「他這麼容易給人騙,叫他管著家裡護衛,我這心裡天天都懸著。」
正說著金鏑從外面進來了:「公子您原是這麼看我的,我心裡可要難受死了。」
梁琊登基後就不方便把身份說出來了,王爺可以有許多王爺,皇上卻是只有一個,金鏑等人平時都用公子稱他。
金鏑旁邊跟著一個十分漂亮的小倌,他道:「還不快見過梁公子。」
那小倌對他行了個大禮:「錦衣見過梁公子。」
柏煒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金鏑你什麼意思?合著今天叫我們出來是為了噁心我們的是吧?」
金鏑道:「等等柏煒,他這不是錦意,是錦衣,春風吹墮錦衣裳的那個錦衣。」他道:「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起了點誤會。」
他說是「點誤會」,其實已經不止點誤會了。
金鏑本來那天去摘月樓就是想懷念下陸士衡,他坐在幾人從前常在的這間房裡喝酒,喝著喝著就喝多了,想起幾人從前聚在一起飲酒作樂好不快活,再看看現在自己孤身一人,不由得悲從中來,叫鴇母道:「給我找個能喝的過來陪我。」
這人一自報名字,金鏑當場就把桌子掀了,還給了錦衣一巴掌,對著鴇母吼道:「秋姨,你他媽是故意安排這麼個人來噁心我的吧?」
那錦衣被他一巴掌打蒙了,捂著臉站在旁邊呆呆的看著他,秋姨和金鏑相熟,急慌慌道:「金公子,金公子這是怎麼了?」
金鏑指著他:「你讓他叫什麼?」
那秋姨小心翼翼道:「錦衣啊,春風吹墮錦衣裳的那個錦衣。」她仔細看了看金鏑的神色,又道:「金公子不喜歡,我這就叫他換,叫他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