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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2:42 作者: 書鶴
    南歲禾忽的想起來他在民德巷裡打林韜那次,也是這般危險,像一直蟄伏在暗處的猛獸,只等待一個時機,一擊斃命。

    這樣的他讓她有些恐懼。

    「痛……」南歲禾低呼,「怎麼了?你好像發燒了,我去打電話給司機送你去醫院。」

    許宴青聞言,緊繃的那根弦才松下來些許,手上的力道緩了緩。

    他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抹了把臉,嗓音生鏽般沙啞,吐出兩個字:「不去。」

    「許宴青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生病了就得看病,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麼?」南歲禾有些氣,平常教訓起她來就頭頭是道,輪到自己了就諱疾忌醫。

    「不想去。」

    「你別這麼任性好不好?」

    「不好。」

    生病的許宴青比起平常更難搞,往日裡他好歹還是理智能權衡利弊的。發起燒來蠻不講理,還有點像……小學生。

    「那你想怎麼樣?就這麼躺著?發燒可是會燒死人的,到時候你那個值250的腦子可就真的燒成250了。」

    許宴青轉過身背對著她,拽住她手腕的大掌卻並未松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極具野性張力。

    聲音聽起來還有點莫名的傲嬌,「反正你那麼想離開,我死了就沒人阻止你去找什麼八塊腹肌,身高185+比例堪比黃金分割的人體雕塑了。」

    南歲禾此刻是真的信了他的話了,他確實記仇的很!

    回國那天隨口一說的玩笑話,他發著燒都還記得。

    「哥們,你也別自卑。」她試著抽了抽手。

    許宴青禁錮住她的手心又緊了緊,翻過身來盯住她,「我自卑??我沒有腹肌麼?我沒有186麼??」

    「……」南歲禾並不想跟他這個時候討論這個,「那就先不去醫院,我去剛才醫藥箱裡給你拿點感冒藥。」

    「不吃。氣病了。」

    「……」

    南歲禾覺得他是有點胡言亂語的,最終就這麼幹坐著,哄了他半個鐘什麼彩虹屁都說,嘴皮子都要冒煙了,他才鬆開。

    吃了藥半個小時後燒已經慢慢退了下來,南歲禾怕他反覆,靠在床頭玩了大半夜消消樂。

    第二天中午醒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了下來。

    床頭柜上貼了張紙條。

    ——「粥熬好了,吃完記得吃藥。」

    筆鋒遒勁有力。

    紙條旁是幾盒藥,上面用記號筆詳細標註了服用量。

    這藥她太熟悉了,從前吃了整整一年。

    南歲禾下樓空無一人,許宴青不在,韓越也不在,就連楊姨也不見了人影。

    她伸手去開門,試了幾次卻絲毫不動。

    倏忽想起,昨晚臥室門也是這樣。

    所以才不是什麼門壞了。

    許宴青把她鎖在這了?

    第40章

    她想不想出去跟能不能出去, 是兩回事。

    她可以選擇不出去,但是許宴青不能像這樣蠻橫的限制她出去。

    南歲禾是喜歡自由與風聲的。

    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像她那個母親——喬羌。

    獵獵作響颳得耳廓生疼的風, 能讓她忘記那個在她心裡長滿青苔的烏洵, 它像桎梏將她圍困。

    在國外那四年, 她不停在各國奔走, 只有在廣袤無垠的天地間才能得以喘息,治癒她皸裂又乾涸的內心。

    當半山別墅的電話打來時, 許宴青幾乎是瞬間接起。昨天的事讓他後怕, 即使是在重要場合也不敢再把手機靜音。

    「許宴青,你把我鎖住了?昨晚臥室也是你鎖的對不對?!」

    他忽略電話那頭的問題, 充耳不聞錯開道:「早餐吃了嗎?在韓越那開的藥放在床頭柜上了, 不要跟早餐混著吃。」

    「你把我鎖住了,我想出去。」南歲禾又重複一遍。

    許宴青沉了沉聲,「楊姨今天請假了,你先吃早餐,結束了我很快就回去。」

    「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好好待在家裡,想去哪回來後我帶你去。」

    「可我不想被鎖住,我不是什麼物品, 也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 我是一個人!」

    「你想去哪?」他問。

    南歲禾:「院子裡坐會。」

    「南歲禾,你欺騙我太多次了。」他沉出一口氣, 在許宴青耳里, 這只是一個她想方設法要離開, 讓他放鬆警惕的謊言。

    「我吃了早餐, 也吃了藥。不會再做那種事了, 真的, 我保證!」

    許宴青合上手裡的文件,不再輕聲細語哄她,「你要是實在想出來,我讓人帶你來許氏。」

    南歲禾是想冷靜的跟他溝通的,可許宴青的置若罔聞讓她生起氣來,一時沒控制住自己,「你這樣把我鎖住哪也不能去,我更想走,更想跑,我就是想離開,你不如乾脆直接打斷我的腿好了!」

    「你以為我沒有考慮過嗎?!」

    許宴青似乎是被她這句話刺激到,掐著電話的手指骨節泛白。

    理智是什麼?在他知道南歲禾對他滿嘴謊言,想要從他身邊離開的時候,他不知道了。

    南歲禾一愣,「許宴青,你不覺得你現在有點可怕嗎?」

    話一出口,兩邊都沉默。

    半響,南歲禾手裡的電話被掛斷,只剩『嘟嘟』幾聲。

    她坐在沙發上發愣。

    約莫半小時,門口傳來鎖扣的聲響,進來的卻不是許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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