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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2:42 作者: 書鶴
無人窺探的地方總是能讓膽怯的人類肆意瘋長出僭越的心思。
不只是她,許宴青同樣也在點火。
黑夜也讓她的感官愈發明朗,連他指尖的薄繭她都能感受到,引她陣陣顫慄。
南歲禾側頭看他一眼,劍眉鋒利,眼眸如朗月昭昭,眉目輪廓褪去少年時代的青澀後帶來的是沉穩與內斂。
他分外認真的給她處理著手上以及腳上那些被玫瑰荊棘劃傷的口子。
盯的久了,許宴青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她立馬回過頭去,是作弊被人抓包的心虛感。
「臉紅什麼?」
許宴青從剛才韓越拿上來的醫藥箱裡又抽出了根棉簽,沾了沾外傷藥。
她的耳朵一路從耳尖紅到了耳垂。
連面上也帶著紅暈,較之前幾天的蒼白,像一朵養了多年浸足了月光與養分才終於綻放出來的絕世名花。
「太熱了,夏天了得開空調。」
「是麼?」許宴青放下手裡的棉簽,即使她偏著頭,也能聽見他的笑,「你確定不是因為別的?」
「什麼別的?」
打死不承認就是她信手拈來的花招,他也確實常常因為這個拿她沒辦法。
「比如……」
許宴青在她略帶著疑惑的目光下,輕啄了下她的下唇。
是想像中的柔軟與清甜,像草莓果凍。
「這樣。」
南歲禾似乎還未反應過來,微張著唇。
給了許宴青再一次可乘之機,他俯身上前去撈她,唇舌抵著她齒間又來了一次,這次愈發張狂。
「唔……」
南歲禾嗚咽著推開他,看了眼半開著的門,末梢神經的緊張與胸口鼓動如雷的心跳齊齊上陣,藥香與沐浴露的甜香不斷交織又融合。
「你幹嘛?萬一韓越上來了怎麼辦?!」
讓她還怎麼在韓越面前做人?找個地縫都不夠她埋的。
許宴青沉了沉臉,似乎是不太滿她總是在他面前提起別的男人,從進門到現在已經是第二次了。
「管他那麼多做什麼?這是我家又不是他家。他愛睡不睡,別墅外面還有個紅色有害垃圾桶,他也可以自由選擇。」
許宴青準備繼續,書房的窗戶打開了一扇,晚間風吹進來南歲禾有一瞬的瑟縮,一隻鼻子突然通了氣痒痒起來。
她一個沒忍住噴嚏就打了出來,迎面對著許宴青那張俊朗的臉。
幾乎是一瞬間南歲禾似乎看見他眼皮抽了抽。
眼疾手快用她沒受傷的那隻手捂住他的嘴,意欲阻止他接下來的話。
她手指抵在自己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別說話。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39章
南歲禾是在一室的沉默里逃出來的, 那一霎書房裡落針可聞。
她都不敢再看許宴青那黑到不能再黑的臉,也顧不上什麼尾椎骨了,生怕下一秒就把她掐死在原地。
從他身上跳下來汲著拖鞋跑回臥室, 倒在被褥里深吸一口氣, 原本充盈著他周身清冽木質香的被子, 不知何時也染上了她的清香。
臥室里的東西因為她的到來雜七雜八增添了許多, 許宴青喜歡井然有序一絲不亂,她偏不喜歡死板的規矩。
以至於每次都是南歲禾弄亂了, 在第二天早上他又給恢復原樣。
這間冷色調的房間從冰冷不近人情, 變得有那麼一絲『家』的氣息。
手上磨傷的傷口已經沒有最初那般火辣辣的疼,上面被許宴青抹了一層透明的藥膏, 像薄荷的清涼。
她卻品出了絲絲的甜, 仿佛從那破了的口子裡直往她心肺里鑽。
沉寂了四年原本以為已經放下的心,不可否認還是會再次為他心動,莽撞又不講理。
究其根本,她也不明白。
就好像她天生就會為他心動。
一如當初月光下的那個少年郎。
——「咔嗒」
直到臥室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她的思緒才從神遊中回籠,徑直倒下裝睡,可有時候吧她越想演的真實, 眼皮顫的越厲害。
耳邊去聽, 腳步聲越來越近,卻倏然止住。
「是。」
他清冷的聲線在幾步遠傳入耳蝸, 隨後那腳步聲漸遠, 響起關門聲。
南歲禾從床上坐起來, 往門邊瞧了一眼, 徹底沒了動靜。
枕頭下手機又震動起來, 她沒了前段時間對電話的抗拒。
「餵?」
「你什麼時候回南城?我有點事想問你。」電話一接通, 宋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質問,隱隱聽得出有些尖銳與生氣。
南歲禾一向認慫的快,「什麼事呀?」
「你在南城,在許宴青家,我沒說錯吧?請你好好看看你兩天前,23:36分給我發的微信。」宋晚冷冷的說。
南歲禾猛地想起當時她就有了那個計劃,想偷偷瞞著所有人離開,所以當宋晚問她的時候,她閉口不言只說還在烏潯。
卻忘記了那天齊遠來半山別墅。
他倆現在好歹還是掛名夫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個謊是註定會被拆穿。
而她剛才那一問,就是想讓她主動坦白。
「我……」南歲禾一時頓住,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最好是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我連夜殺去許宴青那破別墅,咱倆就來個魚死網破,看這狗男人給你餵了什麼屎,還會來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