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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2:42 作者: 書鶴
許宴青分外認真,卻突然笑了起來。
他放開她,唇角一抹弧度揚起來,添了幾分懶散不羈。
問她:「賭嗎?南歲禾,敢不敢?」
南歲禾看不懂他。
眼前人的模樣與她剛回國那天重逢的模樣,有一瞬間重疊,那時他坐在邁巴赫里,眼裡儘是挑釁,問她敢不敢。
現在也是問她敢不敢。
他明明知道她最受不得激。
「賭什麼?」
「就賭我多久離開你。」
他又說:「我賭不會。」
「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離開?」
「那你就慢慢等著看吧,我們不急。」許宴青順了順她柔軟的髮絲,語氣里是近乎偏執的執拗,「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很有勝負欲。」
明明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裡光線又陰又暗,可許宴青的輪廓印在她眼裡格外明朗清晰。
屋外的雨好像停了,朦朧的煙霧還未散去,橋下的烏篷船慢慢悠悠隨著彎曲的青河飄蕩而下,引無數名家折腰的江南好風景儼然已浮現在這山水裡。
南歲禾看著半蹲在面前給她洗腿上灰塵的許宴青。
他微微低著頭,頭上的髮絲細軟,中間的發旋不太明顯。
認真的模樣像是在擦拭什麼稀世珍寶。
許宴青這麼低頭對著她的時候可不多,往常都是她踮腳仰頭看他,亦或是看著他的背影跟後腦勺。
她突然玩心四起,腳掌在溫熱的水裡撥來撥去泛起一陣陣漣漪。
許宴青上手去制止卻被她輕易逃開,反覆幾次。
他抬起頭來。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眼睫根部的水漬還掛著,微微紅腫的眼眶彎成了月牙狀。
就這麼無聲的盯著他,眼裡只盛了他一個人。
許宴青心口忽的被什麼填滿。
他好像有點明白了為什麼周幽王會烽火戲諸侯。
這昏君事擱他,他也願意。
即使折騰了一個下午,到了晚上南歲禾也還是睡不著。
她看著把工作都搬到她對面的許宴青,從被窩裡爬起來,湊到他身邊,語氣軟糯,「許宴青。」
許宴青盯著筆記本屏幕,沒抬眼,「怎麼了?」
「那個藥……你放哪了?」南歲禾看著許宴青表情似乎有點不太對,立馬解釋加保證,「我只想要一顆,一顆而已,真的!」
許宴青沒回答是與否,身子側過來正對著她。
「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南歲禾身體不自覺往後移了移,「沒、沒有的。」
「那為什麼你有一瓶?」
她眸光顫了顫,「我睡不著,怎麼睡都睡不著,睡著了也會凌晨三四點的時候醒來。」
許宴青默了幾秒,手上把筆記本合上,起身向她走來,把她按回被窩裡。
關燈。
然後在她身邊躺下。
像今天下午那樣把她摟在懷裡。
熄燈。
「睡吧。」他說。
態度堅決,表明了不會給。
她窩在他懷裡,鼻尖縈繞著獨屬於他的氣息,在什麼也看不見的黑夜裡愈發清晰。
很久很久之後,她啞著嗓子沉悶的出聲,「許宴青,我好像又生病了。」
「哪裡不舒服?」許宴青第一反應是抬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好像是溫度有那麼一點點高。
應該是下午淋了雨的緣故。
他拉亮床頭燈,「去醫院。」
南歲禾一怔,扯住他手臂,「我沒事。」
「具體是哪裡不舒服?」
南歲禾垂著頭眼睫顫了顫,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嗓音清淺,「我們回南城吧好不好?我不想呆在這裡了,一刻也不想。」
許宴青微微怔然。
「好。」
連夜的飛機到達南城後已經是深夜了,許宴青看著靠在懷裡的人,聲線低沉的對前頭的司機道:「溫度再調高點。」
折騰了一天終於在凌晨她實在累的睡了過去。
黑色賓利行駛在午夜凌晨的山路上,呼嘯的山風從窗外掠過,山路環繞卻格外的平坦,絲毫沒有顛簸之感。
直至開至一棟別墅前,賓利打著雙閃後別墅黑色大門打開,一路開到大門口,房子裡只亮著幾盞不怎麼刺眼的燈光。
許宴青彎腰把人抱出來,整個動作輕柔而小心,徑直上了樓。
深夜,許宴青把那瓶藥拍了張照片後鎖進書房的柜子里。
她的反常他不是沒感覺到。
他搜索了個名字打開聊天對話框,把圖片發了過去,【這種藥吃多了會有什麼副作用?】
那頭幾乎是秒回,【你喪心病狂?】
【你***看看現在幾點好嗎?】
——
第二天。
南歲禾是在一間偏冷淡風的房間醒來的,房間挺大設計簡單看起來像是一間主臥,床上是灰色的四件套。
思緒回籠後才回憶起來,昨晚她說要走,許宴青什麼也沒說,著手就開始收拾她的東西。
她也不知道他從哪變出來的車子、什麼時候買的機票,一路到了機場,記憶停留在下了飛機上了一輛黑色賓利之後。
——「咚咚咚。」
「歲禾,醒了嗎?」一道和藹的聲音傳進來。
南歲禾猛的看向門口,這個聲音她挺熟,但是具體是誰她腦子一下宕機,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