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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52:42 作者: 書鶴
捧著一束□□去了墓地。
可在她之前似乎有人來過了,那靜靜的躺著一束白菊。
她忽的想起來剛回國的時候,宋晚約她在咖啡館見面,她說過清明的時候也有人往這送了花。
許宴青?
她很快否定,他今天很忙,就算他來也沒必要不告訴她。
南歲禾彎下腰把手裡的□□放在白菊旁。
或許是他的老朋友吧。
有人像她一樣記得她爺爺,她很開心。
這次她沒有多逗留,想說的她昨天已經說了很多了。步子輕快了幾分,有些事情好像在慢慢放下。
出了墓地後她轉頭去了爺爺家,門鎖沒鎖總得看一眼才安心。
從巷子另一頭穿過來,遠遠的看見門邊站了個人,起初是一小團黑影,慢慢的輪廓才在眼前清晰起來。
是一個中年男人,鬢邊有一些白髮,穿著一身黑衣,眉宇間染了年月的風霜,皺紋在眉頭眼角都留了掠過的痕跡。
南歲禾走近,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門,門虛掩著沒鎖。
「您是?」
她突然的出聲讓門口的男人從思緒中抽離,晃神般匆促解釋,「哦我、我是來看看故人的,他以前就住這。」
南歲禾驚喜的揚起唇角,那看來真的是爺爺的朋友了,那束白菊應該也是他送的。
她笑著去推門,「您要進來看看嗎?不過爺爺這個房子已經空置很多年了,不是很乾淨。」
門口的男人看著她的動作楞在原地,仔細打量著她,卻並未回答她的話,聲線不太平穩反而問:「你剛才說他是你的誰?」
「他是我爺爺呀。我是他孫女,我也不太記得小時候有沒有見過您了,自從爺爺去世後我就去了南城生活。」
「你……去了南城過的好嗎?」他渾厚的嗓音有些發抖,一句話吞吞吐吐才從喉間滾動出來。
他眼裡的情緒在南歲禾看起來有些怪異,他們應該是沒見過的,怎麼第一句話就是問她過的好不好。
她的笑意斂了下來,「冒昧問一句,您跟我爺爺的關係是?」
「南與白,」他說,「我叫南與白。」
南歲禾僵在原地。
他的聲音隔著空氣輕飄飄傳過來,簡單的三個字卻壓的她骨骼重的抬不起力氣,臉上勉強的笑也撐不出來。
南與白,南與白……
她只知道一個南與白。
天邊烏壓壓的開始施雲布雨,烏洵的雨大部分都是綿綿細雨,今天的雨量卻大的驚人,豆大的雨珠拍打在窗戶上瀝瀝作響。
許宴青從屏幕上抬起頭來,窗外的樹葉甩的獵獵生風,一時狂風驟雨。
「先開到這吧,我有點事。」他掛斷視頻會議,心裡隱隱有些異樣。
穿上外套下到一樓,老闆娘正坐著擇菜。
「她回來了嗎?」許宴青聲線發緊。
老闆娘抬頭看他,搖搖頭,「還沒有,不過她出門的時候拿了傘,現在雨太大估計是被困住了。」
許宴青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過去,沒人接。
再打,還是沒人接。
繼續打,依舊是超時稍後撥的提示。
第26章
南歲禾握著門板的右手僵直片刻後恢復知覺, 她站在門裡呆愣的看著門外的三寸之地,手上的力道大的指尖掐進木門裡,留下一片月牙痕。
她眼睫顫了顫, 盡力控制著面部表情讓自己笑起來。
要笑, 笑的比什麼時候都燦爛。
可只是徒勞, 她笑不起來, 甚至連勾勾唇角都沒辦法。
「不好意思,你應該很忙吧?就不留你了, 爺爺的房子沒什麼好看的。」南歲禾啞著嗓子準備關上門。
「你知道的。」南與白站在門外想上前去, 卻又始終沒敢挪動分毫,見她關門的動作, 語氣急了幾分, 「你知道我是誰的對嗎?」
面對他的咄咄逼問,南歲禾眼裡的慌亂怎麼也藏不住,眼皮狠狠的顫了幾下,視線四下逃散無處可以落點。
手心的汗漬被風吹乾了又冒出來,她重重的吞咽了下喉頭的唾液後,聲線平且直,死水一般古井無波, 「你找錯人了, 我不認識什麼南與白,我只有一個爺爺, 他叫南霖。」
「我……」
「請你離開這!」南歲禾厲聲斥咄, 語氣有些失控。
南與白緩聲試探著向前, 那雙與南歲禾別無二致的眼睛含著點渾濁。
只不過年紀大了皮膚鬆弛, 深厚的雙眼皮耷拉了下來, 不負往昔的神采飛揚。
「我是你父親……」
南歲禾卻像是被這兩個字眼戳到了神經, 她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變成保護自己的刺蝟,語氣變得有些許尖銳,「我沒有父親!一直都沒有,我只有爺爺!」
「我只是想看看你,我可能……」
「不需要!我說了我沒有父親,爺爺說他很早就死了。請你馬上離開這,不然我就報警了!!」南歲禾控制不了自己,她腦子裡的神經無一不叫囂著抓狂。
南與白愣住,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激烈。
他微微抬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下,卻又不甘心這麼離去。
凝住的空氣就這麼僵滯著。
「滾吶。」
南歲禾咬著牙,使出最大的力氣「啪」的關上門,連著周圍牆上的青瓦也顫了顫。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一直站在門外,她無法思考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