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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49:20 作者: 瀟水玄舸
    可岳宴溪預判了她的意圖,在她每一步的計劃之前,都能精準地做出相同的部署。

    最終結果不消說,禾氏集團敗了。

    禾謹舟也有年輕人的血性,當然氣得牙根都癢。

    但有什麼能比遇到一個有趣的對手更能激起人的鬥志呢?

    哪怕在夾縫中生存,終有一天,她也要站在和岳宴溪同等的位置上,公平地再來一局。

    ***

    和顧啟堂,原話是,世上能有幾個岳宴溪啊?

    方才她又自己答了。

    沒有第二個。

    禾謹舟幫岳宴溪扣上扣子,一顆一顆,慢條斯理。

    「這世上,我也最珍視你,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你愛惜自己。」

    時間的流速在此刻變得緩慢。

    一秒鐘,被掰成七八瓣,融在這個對視中。

    含義不明的留白,最是抓撓人心。

    有所希冀,又不敢貪奢。

    岳宴溪抓住禾謹舟的手,拉到耳邊;掌心相貼,十指相扣,柔弱無骨的兩隻手,嵌合,不留一絲縫隙。

    不是戀人卻做這般舉動,哪怕都是女人,也夠曖昧的;或者說兩個女人纖軟的手糾纏在一起,視覺更旖旎,更想入非非。

    「差點就被你撩動了,謹舟說話這麼直接,一般人可受不住。」岳宴溪牢牢握著禾謹舟的手,軟軟小小的,真想一口吃掉。

    禾謹舟又說:「倘若有的選,我寧可站不起來的是顧啟堂,我養他後半輩子。」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怎麼就不能養我後半輩子啊?」

    禾謹舟沒有著急收手,任岳宴溪那麼抓著,「我希望你能重新站起來,心站起來。辭職逃跑,不該是岳宴溪做的事。」

    「你就那麼相信我?」岳宴溪問。就一點沒懷疑她是在耍把戲。

    禾謹舟需要思考這句話的意思,遲遲沒有開口。

    「顧啟堂知道自己老婆這麼咒他嗎?」岳宴溪放開禾謹舟的手,再留戀,再痴迷,也不是她的。

    抓著,能做什麼啊?

    可鬆開,心裡的窟窿卻越來越大,越來越想要禾謹舟的所有。

    鼻尖的香氣遠了,淡了。

    「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禾謹舟把被子拉上來,給岳宴溪蓋好,掖好。

    「明天別來了,後天也別來了。」岳宴溪閉上眼睛,「大後天,大大後天,都別來了。」受了委屈,賭氣呢。

    禾謹舟:「明天見。」

    「……」

    ***

    明知禾謹舟的那些話不是情話,心還是燙了。

    在意啊,珍視啊,這世上只有一個岳宴溪啊。

    光是想想,嘴角就忍不住向上翹。

    沒出息嗎?那又怎樣,誰在乎。

    「我的總裁喲!」孫特助嘚嘚瑟瑟地走過來,「又想禾總呢吧?」

    岳宴溪搖搖頭:「我在想,我現在不是總裁了,還需要特助嗎?」

    孫特助失去笑容,立刻狗腿:「禾總還盼著你回公司呢,你不會讓她失望的,對吧?」

    岳宴溪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孫特助拍拍手上的保溫桶:「岳總,祁總送湯又不是給我喝的,結果回回都進了我的肚子。」他拍拍自己的臉,「我臉都腫了一圈。」

    岳宴溪:「所以你是想我的臉腫一圈?」

    孫特助開始作死了,「我看祁總挺好,至少比禾總上心多了,您做了那麼多事兒,千年老寒冰都該捂化了吧,我看禾總一點也沒領情啊。」

    岳宴溪看過去:「你是在替我委屈呢?」

    孫特助:「岳總不委屈?」

    禾總只是每天來那麼一趟,就能讓岳總高興得嘴角都下不去,比起岳總做的那些,簡直就跟芝麻粒兒一樣大。

    「岳宴溪有個好爺爺,有對好爸媽,缺過什麼啊?她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不管不顧,天上戳個窟窿又能怎麼樣?可有些人走在豺狼山上,錯一步,就屍骨無存。這時候她還要跟人家說我委屈,多不講道理。」只有憐,只有惜,哪會有什麼委屈?

    講著自己的名字,卻有種看別人的超脫。

    可說超脫,對禾謹舟,不還是執念頗深嗎?

    聽到這個回答,怎麼可能不震驚。

    孫特助以為執著這麼些年,岳總心裡至少是有怨的,「那你的犧牲呢?」

    他真的好奇極了,以至於此刻都忘了兩人是上級和下屬的關係。

    「什麼是犧牲啊?真這樣計較,不就是把一筆一筆帳都記著,等著能拿捏對方了,就讓她一併還上,開始前,卻也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岳宴溪這話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呢。

    心有猛虎,也要細嗅薔薇,得時時小心別把脆弱的花枝碰了,折了。否則,該只剩悔了。

    怎麼不是這個理呢?可有幾個人能這樣想啊?

    孫特助默了很久,說:「我真心希望岳總能得個圓滿的結局。」

    「別演苦情劇了。」岳宴溪倏然從搖椅換坐輪椅,「推我去個地方。」

    ***

    暗夜中,床上的人眉心緊擰著,似乎是在做一個不怎麼安穩的夢。

    -

    課間,教室里吵吵鬧鬧,禾謹舟坐在正中間第一排,手裡拿著本書。

    高中的時候她就已經用一切空餘時間讀大學的英文教材。

    「那麼用功幹什麼呀?難不成要跟你弟搶繼承權?」碎嘴的是個高個男生,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也是跟禾家有來往的那圈富豪家庭出生的孩子,靠錢硬塞進尖子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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