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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32:05 作者: 上官賞花
    雨天的氣候是涼的,然而房間裡, 暖氣浮動,鐘錶的發條耐心地在暗中滑過,度量著精細的刻度,伴著心跳的起伏嘀嗒地轉動……

    不知過了多久, 慕綿聽見謝時蘊對她說的那三個字, 她今天問他是不是忘了什麼的三個字——

    「我愛你。」

    慕綿眼睫沁著淚,像潮濕的雨季里忽然被豐盈的樹林, 男人的指腹將她的碎發撩到耳後,說:「綿綿, 喜歡嗎?」

    慕綿說不出話來,男人嗓音低沉地笑了句,修長的手指托著她的後頸, 「因為你, 哥哥再也不怕下雨天了。」

    謝時蘊的下巴嵌在她的頸窩裡, 泛紅的耳窩處, 他的氣息和窗外的雨一同落下, 慕綿看著衣袖上的襯衫紐扣,琥珀色的流光纏繞, 晃動, 像極了那雙蠱惑人心的桃花眼。

    這是, 謝時蘊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換上的……

    她指尖扣著那粒寶石袖扣,幾乎要將它扯斷的瞬間,聽見身後落來一句:「回家後,把家裡的密碼改一下。」

    慕綿濕漉漉的眼睫輕顫,「什麼……」

    謝時蘊磁性的嗓音輕掠:「601215。」

    -

    飛往京市的航班時長是四個小時。

    飛機準備降落滑行時,空姐播報了地面溫度。

    可一直到落地,慕綿還在攏著毛毯昏睡。

    若不是周遭都是解開安全帶和拿行李箱的聲音,慕綿大概還是不會醒的。

    醒來時,謝時蘊扣著她的手,說:「不著急。」

    慕綿帶著睡意的惺忪,哼了聲:「你是想等大家都出去了,然後你再藏起來,整個飛機艙就只剩下我一人。」

    謝時蘊笑了聲,「想像力挺豐富,那你怎麼不想,我跟你一起藏起來,再偷偷坐一趟返航?」

    慕綿:「……」

    謝時蘊嘴角噙笑地看她:「畢竟,我對這趟旅行很滿意。」

    慕綿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來追我,結果變成你享受了。」

    說罷站起身,兩人都是帶的登機旅行箱,謝時蘊從高架上拿了下來,她想去接,就聽他說了句:「也不是我一個人享受。」

    慕綿指了指脖子上的高領薄針織衫,眼睛像只紅紅的小兔子。

    謝時蘊揉了揉她的後脖頸,說:「綿綿對我這麼敞開心扉,我不得,好好表現啊。」

    慕綿覺得謝時蘊哪兒都好,就是這張嘴,越來越會……欺負人了。

    -

    謝時蘊沒有讓她拉行李箱,慕綿就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握著行李杆上的手,骨節分明,修長靈活……

    這樣的手,居然在拉冰冷的行李杆!

    慕綿低頭握了握自己的手,想著怎麼開口拿回自己的行李箱,然後讓他順手牽她……

    「謝時蘊。」

    男人步子微頓,卻沒有回頭,而是一手將行李箱的拉杆攏在了一起,騰出一隻手來,往後朝她伸了過去。

    慕綿嘴唇抿笑,小跑著過去,雙手攏上了他的大掌。

    「叫我做什麼?」

    謝時蘊低頭看她。

    慕綿搖了搖頭,忽然又想起件事,說:「想吃火鍋!」

    謝時蘊看了眼腕錶,說:「先吃了再回家,行嗎?」

    慕綿點頭:「嗯,不然回家了躺著就不想出門了。」

    謝時蘊忽然嘆了聲。

    慕綿皺眉看他:「怎麼了……你不想吃?」

    男人唇角勾了道笑,說:「大概是體會到』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滋味了。」

    慕綿:「……」

    -

    謝時蘊因為慕綿突如其來的假期,手上的工作堆積如山,陪她吃了火鍋,送她到家後,門都沒進,就回公司了。

    臨走前交代一句,沈姨今天過來清潔。

    慕綿想他剛才吃飯時就接了好幾個電話,才算是明白他那句「從此君王不早朝」是在自嘲。

    於是說了句:「以後沈姨過來,你讓她聯繫我吧。」

    慕綿是想讓謝時蘊少接一個電話,畢竟電話鈴真的挺催魂的,但話到他那邊,就成了:

    「明白,女主人。」

    慕綿:「……」

    房子空放了幾天,確實都積灰了,慕綿簡單地打掃了臥室,剛洗漱好,就聽見手機鈴響。

    「喂,沈姨,我在家,您直接進來吧。」

    慕綿收了手機,下樓去迎沈姨。

    「慕小姐,晚上好啊。」

    慕綿笑道:「您叫我綿綿就好了。」

    沈姨麻利地進廚房擦洗,慕綿在邊上燒了水,說道:「沈姨,您是一周過來幾次?以後跟我說就行,費用是多少,以前是怎麼結算的?」

    沈姨正在客廳吸塵,聞言笑道:「少爺屋裡總算有個女主人了。」

    慕綿差點嗆了口水,這話怎麼跟謝時蘊說得一樣。

    沈姨:「我以前總嘮叨他,這房子冷冷清清的,也沒個人氣兒。」

    慕綿:「一個人也挺好的,自由自在,您別老說他。」

    吸塵器的聲音忽然戛止,沈姨抬眸看嚮慕綿,似乎在想什麼,忽然笑了笑,說:「難怪少爺那麼喜歡你。」

    慕綿:???

    沈姨:「他小時候,家裡沒少訓他,男孩子調皮,都說習慣了,後來估計是叛逆期,越說他就越不聽,最後就冷冷地扔了句』能不能別說了』。」

    慕綿握著杯子的指尖有些燙,「我記得是從十五歲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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