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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07:14 作者: 春天不見你
    只是一千五百塊錢。

    如此是有些興師動眾。

    江措掀眸,他說:「身懷寶藏,總有餓狼。」

    寧櫻:「……」

    「銀行周圍有武警哥哥可以保護我們,知道嗎?」

    「你自己不就是軍人嗎?」

    江措沉默一陣,他平靜的哦了聲。

    隨後,男人輕描淡寫:「我畢業既下崗。」

    第十章 :

    我想要偷走你最愛的春天

    然後悄悄送給你

    ——2015年3月24日。

    ——江措。

    *

    寧櫻聽不出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

    不過。

    江措現在貌似是一家公司的老闆,他畢業之後確實轉行了。

    她想像不到江措為什麼會轉業。

    軍校畢業的士官,頭銜說放棄就放棄。

    當年他有滿腔的熱血,他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少年。

    可能這其中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隱情。

    她和江措如今的關係尷尬,她也不方便打聽他的難言之隱,好像在故意戳人痛處。

    徐茴說的那句話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他們都長大了。

    年少時熱烈愛過的人,可能只是悸動的青春期一時的心血來潮。

    再見面,已經不會有當初怦然心動的羞澀靦腆。

    成年人的愛情。

    不止是青澀的、甜蜜的。

    還充滿著對彼此的渴望,天雷勾地火般的欲望。

    理智告訴寧櫻她不應該問,她就該裝作什麼都聽不懂,敷衍寒暄而過。

    但是她忍不住。

    她抿唇,輕聲問:「你是表現太差被勸退的嗎?」

    那張新生合照里,穿著軍綠色襯衫的少年明明是人群里最奪目耀眼的那個人。眉眼清冷,神色倨傲。

    他的驕傲。

    還有骨子裡那點藏不住的不可一世。

    靜默一陣,江措說:「不是。」

    清晨的薄霧散去,絲絲縷縷的光線落在她透淨白亮的側臉,細軟的碎發落在耳側。

    江措偏過眼神,這雙溫柔好看的眼睛盯著她的側臉,他說:「我是自願的。」

    心甘情願。

    放棄一切。

    寧櫻微詫,抿了抿柔唇,忍不住好奇心作祟,輕輕地問:「為什麼?」

    江措提起這件事時的神態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像是滿不在乎,早已過去,他用吊兒郎當的語氣說:「淺水豈能困住淵。」

    寧櫻沉默,緊蹙的眉頭並沒有因為他懶懶散散的一句話,就舒展開來。

    江措看著一言不發的她,也跟著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細語:「沒有為什麼。」

    江措微--------------銥誮微仰起頭,耀眼陽光落在他的臉龐卻觸碰不到任何溫度,黑色瞳仁里映著淺淺的光,他安靜的看了她良久。

    眼神那麼寧靜

    平日隨和慵懶的神色悄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她看不透的幽深,眼底深處仿佛還存著絲縷的難過。

    江措想起大學的時候。

    大四的學長抱著他嚎啕大哭。

    從初中到高中,相戀多年的女友,決絕的提出分手。

    無法再忍受長時間的分別,不能隨叫隨到的自由,在她難受需要他陪伴的時候,不能出現在她的面前。

    明明是同城的戀人,卻過得比異地戀也不如。

    畢業之後,只會是聚少離多。

    「她說我根本沒有辦法給她足夠的安慰。」

    「說我們這樣見不到面沒意思。」

    「以後結婚了我也不能自私的要求她跟著我去駐守地。」

    那些話,字字戳心。

    細細想來,確實無法反駁。

    江措在操場的旗杆下站了很久,料峭寒春,夜裡的冷霧貼著皮膚,寒意往骨血里鑽。

    他的雙手握緊欄杆,過於用力的手指顯得骨瘦嶙峋,蒼白的皮膚下映著青色血管。

    畢業之前,江措毫不猶豫,選擇了放棄。

    —

    既然江措這麼說。

    寧櫻也不方便繼續追根究底,她淡淡的哦了聲,隨後拿出包里準備好的現金,用信封包好,遞到他的面前。

    「你數數。」

    江措垂眸掃了眼信封,慢悠悠接過,沒有數直接揣進褲兜里,「吃飯了嗎?」

    寧櫻本來想說自己吃過,但是他好像只是隨便問問,緊隨其後他說:「走,去吃個飯。」

    永寧巷靠近苔青市的中心市區,這裡時期是租界,沿街附近幾乎都是西餐廳。

    臨近中午,氣溫逐漸升高。

    江措推開玻璃門,懸掛在門框邊的風鈴隨著開門的動作響了一陣,冷空調撲面而來,在悶熱的天氣里送來難得的冷氣。

    寧櫻不聲不響跟在他身後。

    餐廳環境幽靜,擺設十分講究。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斜陽穿透玻璃窗懶洋洋鋪滿每個角落。

    江措把菜單推到她的面前,「你點。」

    寧櫻隨便點了個牛排套餐,江措將菜單交給服務員,「兩份套餐。」

    從重逢以來。

    寧櫻覺得江措對她的態度,十分的坦然。

    他們不像是前男女友的關係。

    他仿佛沒有任何的芥蒂,絲毫的不滿,他半分都不覺得尷尬。

    可能是。

    真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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