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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07:14 作者: 春天不見你
    她在這套公寓住了小半個月,總體還是滿意的。這裡治安良好,交通便利,離她的新公司很近,走路僅需十分鐘。

    租金便宜,每個月一千五,包水電和物業。

    如果可以,寧櫻目前還不想搬家。

    掛斷電話,她回過神來,彎腰找到吹風機,解開頭上包著的毛巾,開始吹頭髮。

    吹風機的噪音不小,除了耳邊聒噪的風聲,完全聽不見門外的動靜。

    密碼門鎖滴滴響了兩聲,一雙漂亮乾淨的手擰開門把手。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黑色皮鞋踩在玄關處的淺白色大理石板上,腳步聲落地清脆。

    男人身材挺拔筆直,裁剪合適的西裝褲下映著雙結實有力的長腿,用料精緻的白色襯衫,領口的兩顆紐扣微開,袖口微微捲起,手腕削瘦蒼白。

    他弓著腰,從鞋櫃裡撿起雙拖鞋,動作不徐不疾,換上拖鞋。

    男人換好拖鞋,直起腰背,忽然間聽見臥室里傳來的呼呼風聲,男人臉色微頓,他輕挑眉梢,走到門外重新看了眼門牌號。

    數字是對的。

    5棟201。

    他的家。

    男人扯了扯嘴角,關好房門,趁手拿起鞋櫃旁邊的雨傘當做武器。冷冷的目光在客廳里掃視一圈。

    臥室房門就在此時被人從裡面輕輕推開,「吱」的那聲仿佛格外漫長生澀。

    男人撩起眼皮,聞聲定定望去。

    猝不及防撞入一道熟悉的眼睛,少女眼眸烏黑、純淨而又生動。

    她似乎也很意外,起初兩秒表情呆滯,待看清楚站在客廳里的男人,眼神就從愕然恢復的平靜。

    寧櫻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她默默攥緊手指,眼睫輕垂,遮掩眼底的慌張。

    她用指甲狠狠掐了掌心,痛感叫她認清這是真的,不是她在做夢。

    寧櫻和江措已經有三年沒有聯繫過。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三年未見的前男友怎麼會忽然出現在她的家?

    寧櫻抬眸,鼓足勇氣平靜與他對視。

    江措的眼神幽深、晦暗,漆黑的瞳仁里映著一潭深水。

    男人輕扯嘴角,似笑非笑,頗有些嘲弄的意思。他比高中,又長高了幾公分。挺拔修長,面容俊朗。

    江措以前就比別人長得好看許多,樣貌出眾,身材優越,眉眼映著山水琥珀,精緻漂亮。

    他不動聲色站在那兒,身上清冽的氣息就似雪山青松。

    時間仿佛定格。

    狹小的臥室仿佛被他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圍剿。

    寧櫻深深呼吸,等到心跳平靜。

    她往前走了兩步。

    覺得不夠。

    又繼續向前兩步。

    寧櫻抿唇,聲音淡淡:「你怎麼在這兒?」

    她是硬著頭皮問完這句話。

    畢竟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前男友。

    關係多少有點尷尬。

    江措仿佛聽見了句笑話,嘴角扯起淡淡的笑,意味頗深反問:「我怎麼在這兒?」

    男人呵了聲。

    嘲諷感撲面而來。

    江措說:「這裡是我的家。」

    他雙手插兜,面無表情,「我還想問問你怎麼在我家?」

    寧櫻下意識否認:「這是我家。」

    江措:「?」

    寧櫻停頓下來,覺得有必要將事情解釋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她在心裡斟酌好語句,好聲好氣和他說:「這是我租的房子。」

    這句話落地,靜默良久。

    男人緩緩扯起淡笑,略有些玩世不恭:「不可能。」

    寧櫻聽見他斬釘截鐵拋出的三個字,愣了一愣。

    他好像很不想再見到她。

    態度並不友善。

    寧櫻自認他們當年分手的不算太難看,沒有誤會,沒有說不清楚的剪不斷理還亂。

    和平的、友好的分開。

    江措緊接著說的話把她從回憶里扯了出來。

    男人冷冰冰吐字,正經的不得了:

    「我租誰都不租你。」

    「……」

    也許他還在記恨當年被她甩了的事情。

    說實話,寧櫻頭有點痛,兩次租房都不太順利,或許她就不該回苔青市。

    其實以前,江措對她不太會如此。

    雖然他說話確實總是一針見血,有時會讓人覺得刻薄。但在她面前,從不會這樣。

    她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兩眼,當年的清俊少年多了些以前沒有的鋒利感,瞳仁漆黑,淡淡的眼神里藏著銳利鋒芒。

    以前張揚的少年。

    如今沉穩內斂卻又盛氣凌人。

    寧櫻忍不住問:「你真的是這間房子的房東嗎?」

    懷疑的語氣,不像是禮貌詢問。

    更像是在說——你真的買得起這麼貴的房子嗎?

    市中心,二環,平層公寓。

    她知道他家境好,但也沒想到他的家境如此富裕。

    幾年不見,或許可能是他已經通過自己的奮鬥而飛黃騰達。

    「你很失望?」江措挑眉:「抱歉,我江某人現在確實混得人模狗樣。」

    說完,他的眼神在她全身上下掃了掃,男人的嘴角噙著散漫的笑意,緩慢吐字:「所以我也可以理解你現在這種行為。」

    寧櫻費解,蹙起秀氣的眉毛。

    「什麼行為?」

    江措輕笑,眉梢跟著淺淺的笑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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