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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9:01:36 作者: 秦淮洲
偏偏凌挽蘇不夠清醒。
「夢裡見過」的人,現實中再次撞個正著,這話荒謬得幾乎不堪。
能說出口,還是那幾杯酒的功勞。
凌挽蘇酒量自來就差,喝不了多少就會變成廢話大王,不擅長品酒,但今晚把尷尬的滋味品了個夠。
現在清醒了,心想,人家就是罵她幾句也是她活該,絕不會還口。
但對方修養極好,竟還回答了她一句。
普通上班族。
儀態和氣場暫且不說,凌挽蘇醉眼隨意一瞥,就看出她全身上下都是高奢,胸針上的鑽和戒指上的寶石不像假的。
不遠處有人一直在注意這邊,不知是她的保鏢還是助理。
她剛才就有覺悟,說話可以,要是敢有出格的舉動,下一秒就會被制服在地。
算了,普通就普通吧。
人家又沒喝酒,幹嘛要跟陌生人坦言身份。
不想仗著醉意再放肆下去,凌挽蘇結束對話。
離開前,她告知對方姓名。
「好吧。那個……我叫凌挽蘇,今晚謝謝你陪我說會話。打擾了,抱歉啊,我剛剛喝大了不太清醒。」
她是真誠道謝。
雖然沒說幾句,但這一會她的心思浮浮沉沉,加上清冽的山風拂面,她被從透不過氣的生活里解救出來,吸足了氧。
也算達成目的。
就是給別人添了困擾。
「姓梁。」
對方沒心情與一個醉後亂說話的人交朋友。
凌挽蘇得了個姓氏也滿足,起碼人家願意搭理她,沒有真的生氣。
開開心心地說:「梁小姐再見。」
駱蕭蕭找不到她,打來電話,她接起往回走,上台階時腳步踉蹌了下。
梁見舒盯住她的背影,紅色長裙搖曳生姿,在凜冬的肅殺中有種說不出的妖冶。
收起臉上擺給陌生人看的表情,平靜垂目,輕撫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元青剛才想來處理,被老闆的眼神勸退,此刻才靠近。
「您認識她?」
「不認識。」
那就是陌生人,元青不知老闆的用意,謹慎地問:「她說了什麼?」
梁見舒沒答,淡聲交代:「查查她跟四季書店相關的信息。」
她從無閒情逛書店,偶爾幾次都是為了陪梁真。
這人是在打探她,還是梁真?
真醉,還是裝瘋?
元青沒再多問,立即打電話讓人去查。
-
姓梁,梁什麼?
夢裡只顧看照片,沒在意證件上的字。
想到這裡,凌挽蘇背後出起冷汗,自己真快瘋了。
見過又忘記的人反覆入夢,之後在現實當中接二連三出現。這夠駭人聽聞的了,她居然還奢望她的夢給她提供詳細信息。
假使夢裡給了信息,還都是準確的,她就真的要請人驅邪了。
夜風不饒人,她冷得將手捧在面前吹了吹,乍然聞到酒的味道。
剛才那位梁小姐僅有的一次彎唇,是認為自己是醉鬼,在胡言亂語。
凌挽蘇停步,往後看了一眼,又轉身往回走。
算了,無論冒犯還是出醜,都不能挽回了。
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見面,反正說也說了,歉也道了,多想無益。
自己高興就行了,哪那麼多顧慮。
她恢復好心情,情不自禁地哼起一首英文歌的調子。
感覺刮在臉上的風都沒那麼疼了,也可能是凍得沒知覺了。
回到別墅,聒噪的音樂聲衝進她的耳道,她被踹回現實世界,笑容立時收起大半。
她被喊到駱蕭蕭身邊。
駱蕭蕭這會功夫喝了不少酒,上臉了,頭髮原本精心吹過造型,現在隨意綁了起來。
「阿蘇,你快來,他們都欺負我。」
她輸了遊戲,懲罰是當眾與女朋友接吻。
原來急著喊她回來,不是擔心,是缺人給她們鬧。
凌挽蘇的臉色霎時僵起來,被夜風吹淡的怒意和失望重新湧上心間。
疑似欠駱蕭蕭錢的人又開始起鬨:「都是朋友,別害羞啊,你們明年結婚,婚禮上也要親。不如提前演習一遍,讓我們給你們指導,快開始吧。」
駱蕭蕭笑罵了句,罵完拉著凌挽蘇說:「阿蘇,委屈你一下。」
「喝昏頭了吧你,我什麼時候有受委屈的習慣?」
酒勁還沒下,凌挽蘇懶得裝溫柔人設,毫不留情地回絕。
再環視周圍看熱鬧的人,語氣不屑:「你們玩吧,既然主角是壽星,就別扯上我,我不需要動作指導。」
說罷徑直往二樓房間去,不悅地關上房間門。
狠狠罵了句:「一幫傻缺。」
玩遊戲輸了多半是藉口,這就是駱蕭蕭引的。
她們交往半年,只牽過手,擁抱都很少,更沒接過吻。
駱蕭蕭對此大為不滿。
最親密的一次,是凌挽蘇店裡臨時有筆急單,她熬到凌晨,駱蕭蕭送她回家。
她在車上打瞌睡,毫無防備地被親了臉。
當時駱蕭蕭還沒劈腿,她並不抗拒,也沒有惱的理由。
只是不開心,也沒心情害羞。
那時她感覺出一點不對,跟顧甄請教,顧甄說她是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