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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8:29:55 作者: 今愉
喻乃文緩了緩,說:「是,沒錯,我是騙了吳靜姝,我騙她她的孩子被我扔了。」
「但是如果我不這樣說,」喻乃文撐著桌子,狠狠指著喻唯熳:「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坐上你現在的位置?你早就跟著你這個噁心的媽風餐露宿了!你能有現在的生活,全靠我!」
話音落地,皮質扶手上的海綿硬生生被喻唯熳摳了下來,她怔怔愣在椅子上,整個人如遭雷擊,從頭到腳仿佛邁進冰川,明明是艷陽天,卻感覺滿身泛冷,渾身血液倒流,連呼吸都有些不正常。
反正是許賀沉自己告訴她的,喻乃文也就不怕了,所有骯髒的事一股腦全倒了出來,也不管木訥空洞的喻唯熳有沒有聽到,末了,還評判說:「你以為你當了喻家的女兒,就有多高尚了?你看看你自己的親媽是個什麼人,教唆犯|罪,包庇犯|罪,搶劫,貪財,所有噁心的東西在她身上都能看見,看見了吧,這就是你親媽,我都為我當年幹過的是感覺不值!」
「你要是跟著她,你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如果沒有許賀沉護著你,你看看你周圍能有什麼人知道你這些爛事之後還肯替你隱瞞!」
喻唯熳忽地抬起頭,淚眼婆娑中,看到喻乃文那張扭曲的臉正一字一句說著令她心酸的話:「他還怕你覺得不好受不讓我說,他倒是自己說了,嗯?怕你難過還跟你說這些?他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他想讓我走,不可能的!你最好……」
他還沒說完,喻唯熳打斷他,淚如雨下,聲音破碎,如湖面雨打浮萍,在湖面上飄飄蕩蕩,找不到一個安穩的落腳地:「所以,這些事,他從來都不跟我說一句,就是因為這個是嗎?」
一句話,令喻乃文遲疑一分,下一刻,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渾身汗毛倒立,腿軟了一下,差點沒坐到地上:「他……他他沒告訴你?」
喻乃文幾近撲著抓住了喻唯熳的手,恐懼感再次溢出來,剛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消失,乞求著喻唯熳。
喻唯熳一句都沒有聽到,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原來許賀沉不是故意瞞著她,只是不願讓她暴露在這樣的事實之下。
他從來都不是她口中那樣高高在上拿捏權利而又強硬的人,他們之間走過的每一段路,她踩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有許賀沉提前為她鋪滿鮮花。
他做下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刻意隱瞞,而是把她放在心裡第一位。
她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再怎麼樣,不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這次,她真的太不理智,也錯得太離譜了。
*
與此同時,早上的監控已經被許賀沉找了出來,畫面沒有聲音,但許賀沉也知道了孟繁與她朋友是在說什麼。
他是給了孟繁許諾,替她買版權做電影,但前提是,這是孟繁在津耀的最後一部電影。這話是孟繁親口說的,許賀沉不疑有他,著手去辦了。
可沒想到這會是一場禍事。
許賀沉隨即讓明禮擬了合同,立馬與孟繁解約,取消她與津耀的一切合作,連帶這部定下的電影一起全部取消。
支付的違約金不是個小數目,這樣做也會引起其他合作方和導演的反對,但許賀沉依舊這麼做了,他通知剛剛發下去,新聞炸開了鍋,孟繁的電話來了,緊接著簡訊也來了:「賀沉,怎麼了?不是談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撤了投資?」
「是不是今天早上的話你聽到了?但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是怎麼回事,如果是唯熳生氣了,我可以跟她解釋!」
後面的許賀沉沒看,想都沒想,直接把孟繁拉進了黑名單,順帶著把因為吳靜姝而耽誤的那件孟繁收買狗仔跟蹤他的事一同爆了出去。
悄無聲息地,孟繁就從津耀的藝人名單里消失了,後來任憑她在津耀門口怎麼撒潑,沒有一個人肯正眼瞧她。
當然,這都是後話。
新聞熱度再度飆高,導演的電話也來了。導演是個德高望重的藝術家,也是他父親的老朋友,許賀沉不得不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酒過三巡,人哄高興了,也看出了許賀沉心情不佳,酒一杯一杯沒頭腦得灌,讓誰都能看出來是有問題,導演沒再留人,讓明禮帶著許賀沉走了。
酒不醉人但人自醉,連續幾天沒怎麼睡過覺,再加上喝過酒,頭部的脹痛感一下接一下。
許賀沉仰靠在車后座,領帶早已扔在一邊,黑色襯衫的扣子開了兩粒,他闔著眼,眉間輕蹙,眼下的烏青還在,醉意上頭,卻讓人十分清醒,腦中一幀一幀閃過的都是喻唯熳那雙含淚的眼睛。
明禮從後視鏡看到,「許董,送您回瀾灣花苑?」
許賀沉睜開眼,雙眼布滿紅血絲,亂作一團的腦子此刻只想起一句話,她讓他走。他說:「去深城酒店。」
明禮愣了一下,但還是照辦。
*
明禮送完人,再回到津耀,電梯開門時恰好與喻唯熳撞了個正著。
電梯裡只有明禮一個人,喻唯熳心更慌了:「許賀沉呢?」
兩人應該是在吵架,明禮察覺到,說:「許董違約撤了投資,剛剛跟人喝完酒道過歉,現在狀態不太好,已經回酒店休息了。」
明禮說:「喻記者,我帶你過去?」
深城酒店一到,喻唯熳直奔許賀沉的房間,無論怎麼敲門,始終沒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