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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8:29:55 作者: 今愉
喻唯熳倒了滿杯啤酒,王姐看到卻攔下來,勸說:「喝白的喝白的,啤的容易脹肚子,喝不了多少。」
「我不會喝白的,」喻唯熳推辭,但也把酒杯遞了過去,「那先少來點兒吧。」
王姐還算照顧她,不到小半杯白酒倒上,遞到她手裡,喻唯熳也沒含糊,沖陳忠和舉杯:「也謝謝您的指點,這酒就當我對您道個謝了主編。」
白酒入喉,是辛辣,更是強烈的苦澀,胃裡有強烈的辣意。
大旗不能輕易立下,立下總有親手降下的時刻。早先酒喝得多,有底子在,喝完那白酒喻唯熳剛開始沒有什麼奇怪感覺,只單純覺得不太好喝。
但酒桌上沒有不喝酒的道理,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尤其身旁跟著王姐,哪裡有逃得掉的道理。
於是慶功宴當晚,喻唯熳一滴啤酒沒沾,反倒喝了不少白酒。
白酒上頭得晚,飯局快結束喻唯熳才覺得頭昏腦漲,走路飄飄浮浮。深城大飯店離瀾灣花園不太遠,但也不近,喻唯熳實在沒什麼力氣走回去,便拿出手機撐在牆邊,想要給許賀沉打電話。
王姐與陳忠和叫了代駕,兩人要走時也沒讓喻唯熳打電話叫人,直接開車把她順路送回了瀾灣花園。
酒後人一旦平靜下來,就容易被鋪天蓋地的醉態籠罩,車上三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不少,陳忠和與王姐還算清醒,路上交談不停。
白酒帶來的眩暈感久久不散,且隱隱有加重的趨勢,車裡又悶,喻唯熳頭一漲一漲的疼,沒有心思參與其中,只坐在后座上壓制嘔吐感。
車停,代駕司機說:「瀾灣花園到了。」
喻唯熳掀開發沉的眼皮,眼前有一瞬黑暗,她開車門:「那我先走了,主編,王姐,你們路上小心。」
所幸進門第一棟就是,不用走多少路。喻唯熳胃裡翻滾,還沒走到樓道口,就趴在樓下垃圾桶一股腦全吐了出來。
吐了之後胃空了,但意識卻變得更加混沌,仍舊不太清醒,喻唯熳摸黑上了樓,腳步卻沒意識到自己在向左邊的門走,更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走錯了門。
家門鑰匙好不容易從包里掏出來,又好不容易找准鎖芯,可怎麼插也插不進去。她煩躁地拍了拍門,含糊不清道:「誰換了我的鎖啊?」
樓道聲控燈滅,視線重歸昏暗,插不進鎖的鑰匙被喻唯熳扔在一邊,順著台階滾了又滾,不知道甩在什麼地方,金屬碰撞的細微聲音隔了好幾秒才徹底消失。
她身子一軟,順著門邊的牆坐到地板上,嘴裡還嘟囔著:「頭暈死了,別讓我知道是誰換了我的鎖,我叫沉哥教訓你!」
下一瞬,房門打開,樓道聲控燈也亮起來,許賀沉循著聲音打開門,本以為會看到對門門前的喻唯熳,卻低頭看見靠在牆邊將要睡過去的人。
許賀沉忙蹲下身去抱她。
才剛一湊近,濃重酒氣鑽進鼻間,許賀沉輕蹙眉,但也極度輕柔說:「地上涼,回家再睡。」
喻唯熳卻突然發起酒瘋:「是你換了我的鎖?你在我家幹什麼?我讓沉哥打哭你!」
「說什麼胡話呢,」許賀沉將她人抱起來,聞言又被她氣笑了:「睜開眼看看,還認不認識我是誰?」
跟喝酒的人無法講道理,況且現在喻唯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他懷裡是穩的,足夠使人平靜,她沉默好久,像是睡著之時,許賀沉將她身子向上顛了顛,成功將喻唯熳吵醒,她後知後覺慢慢回應,搖了搖頭:「不認識。」
許賀沉回房間的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覺得有必要教育教育她,於是身子一轉,抱著她就近靠在餐桌上,而後,將人毫不猶豫鬆開,放到餐桌上坐著。
失去支撐,喻唯熳疲軟身子一空,剛想發脾氣,手還沒抬起來,許賀沉就強勢向前湊進一步,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牢牢將她困於這一隅角落。
房間內沒有開著客廳的大吊燈,而是只開了一盞小壁燈,燈光是暖黃調的,照得人朦朦朧朧,黑色影子打在牆壁上,可以清晰看到兩道交纏的身影。
許賀沉用一隻手將她抬起了半個的手臂壓在她腿上,力道不大,但是也難以讓她掙脫,他沉聲問:「看清楚,我是誰。」
喻唯熳雙手受到禁錮,身子也疲乏無力,這種姿勢又無法安然入睡,她下意識睜開雙眼,滿眼怒火在看清面前人的那刻忽地消逝不見,化作濃濃委屈:「頭好暈,我以後再也不喝白酒了。」
她答非所問,許賀沉接著耐心說:「嗯,不知道是誰跟我說不喝酒的。」
「完了,你可別告訴他,」喻唯熳懊悔說:「我怕他會生氣的。」
看來還是不認識面前的人到底是誰,但許賀沉聽到她這話也不在意了,不再糾結這問題,捧起她的臉頰,問:「他是誰?為什麼怕他生氣?」
喻唯熳閉著眼,似是在思考,下一秒,她半眯著眼,軟著聲音,但還是沒回答「他」是誰:「因為我答應了他,答應他就要說話算話,我不想讓他再傷心的。」
許賀沉眼神閃了閃,不想讓他再傷心,小姑娘還挺關心他。
她抱著許賀沉,頭頂在他胸前來回蹭了蹭,「我頭好疼,想睡覺。」喻唯熳喝醉時,與平常任何一點都不一樣,不是強勢,不是伶牙俐齒,而是十足的會撒嬌。
這點許賀沉早就該發現,若不是前幾次在深夜接她回家時太過生氣,他早會發現她這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