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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8:29:55 作者: 今愉
略略打量了一眼,熱情地示意喻唯熳坐到他面前,而後一臉驚訝,完全沒有平日做新聞那麼嚴肅的樣子:「11·24那個黑惡勢力的社會新聞是你跑的?」
沒想到他問這個,也沒想到他私下裡這麼的,隨和,喻唯熳本來有些敬畏的心情只剩了敬:「是我跑的。」
「看不出啊!新聞做的挺不錯,年紀不大膽子倒挺大,不怕報復?」
確實難以聯想到,喻唯熳不笑時是可愛那一掛的,笑時又添幾分嬌俏,人看起來年紀很小,簡單化了淡妝,清純得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很難和掃黑這個詞聯繫起來。
陳忠和訝然之餘,又仔仔細細翻了遍她的個人資料。
喻唯熳杏眼彎起來:「有法律在,有什麼好怕的,況且這也是責任。」
陳忠和愉悅於得了員猛將,他喜歡這姑娘那份無畏與灑脫。
「等會兒開會,我帶你跟他們熟悉熟悉,」陳忠和開玩笑:「組裡的男同胞有福氣嘍!」
會上喻唯熳做了簡單介紹,乍一聽這名字,有人低低「啊」了聲,視線齊刷刷聚集到她身上。陳忠和把她分到二組跑社會新聞,跟她同組還有兩個男人,高浩然和馮青。
喻唯熳眼神向他們問了個好,陳忠和立馬轉回正題:「好了,開會,都說說進展。」
會議有條不紊,直到最後一個組,組長有些為難:「老大,沒採到,這人實在是說不通,什麼採訪都不接。」
一聽這話,喻唯熳心裡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忠和也頭疼:「一個星期,連人也沒見到?」
「沒見到,每次都被他秘書推回來,真就連人影也沒見到。」
「咱們不行換一個人吧,別的報社雜誌社也都在約許賀沉,咱們這還是官媒,可他哪個採訪也不接,這麼耗下去也是白費力氣。」
是回深城第二次聽到這名字,喻唯熳皺皺眉,垂下頭,想起昨天與梁韻和通話。
他不會做的事情,就是不會做,無論求幾天幾月,就算你將這東西捧到他面前,誘惑力再大都不看一眼。
聽組長這意思,不止一家媒體要採訪他,他既然一家都不肯接,那就是沒有希望了。
再等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喻唯熳想了想,到嘴邊的話又咽下,還是什麼都沒說。
只是,她搞不懂一件事。
他不接採訪,是因為,討厭記者,還是,討厭她?
心底總有種感覺,喻唯熳想,他可能是討厭她並且順帶著,討厭了有關她的一切。
會議室陷入討論之中,喻唯熳周身卻都是安靜,她盯著會議室桌上放的話筒,莫名走了神。
她腦海中閃過見許賀沉的最後一面。
那年大學剛畢業,進了一家雜誌社實習。
實習生有任務,也要完成指標才能轉正。
喻唯熳好久之前就纏著許賀沉,讓他當她的採訪對象。深城的金融新貴,津耀的總經理,長相不亞於電影明星,一露臉,絕對頭版頭條。
但許賀沉說,他並不擅長面對鏡頭。
喻唯熳回他:「又不是讓你跟電影明星一樣,只是單純問幾個問題。」
彼時許賀沉正處理文件,喻唯熳坐在他對面,一邊用手機偷拍一邊支著頭瞧他,她把一張拍得不錯的換成屏保桌面,滿眼藏不住的笑意:「放心,我不會問刁鑽問題的,你就幫幫我嘛!」
「沉哥。」
「賀沉哥。」
「賀沉哥哥。」
許賀沉:「好。」
為此,喻唯熳足足三個月前就開始準備採訪稿,即使從小一起長大,她自認足夠了解對方,但仍舊有好多想問的問題。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離採訪的日子越來越近,喻唯熳卻出了事,接二連三的麻煩襲來,她喘不過氣,直到約好採訪那天。
她強撐著來到了津耀,此時早已不是為了完成實習任務,而是無論如何,都有要問許賀沉的問題。
那天她架著攝像機,拿話筒對著許賀沉,早在三個月前就精心準備好的採訪稿,卻連一句話也沒有用上。
她只問了許賀沉一個問題,問之前她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不出所料,也得到了許賀沉回應。
喻唯熳如浸冰窖。
約好的採訪地點在他的辦公室,昏黃落日照進來,給一切鍍上一層金黃,可唯獨許賀沉背對著光,面色忽明忽暗。
她靜靜在椅子上坐了幾分鐘,兩人都沒有開口,喻唯熳回想起她做過的所有,在她看來彌足珍貴,但在許賀沉眼裡卻如跳樑小丑的事,只覺得自己荒唐了四年。
落日餘暉悄然落幕,徒留幾束微光。
喻唯熳沒了往日的依戀與愛慕,習慣使然,她仍舉著話筒,再開口,卻無往日喜悅,而是冷靜地說:「我活了二十一年,頭一次覺得,是我瞎了眼。」
「許賀沉,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算什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陌生人。我不會再喜歡你,也不想再見到你了。」
面前的話筒被人從桌上拿下去,她視線下意識地,隨著話筒的挪動而挪動。
回過神,會議室比剛才更安靜了些。
陳忠和偏不信這邪,「繼續跟著,這人是塊香餑餑,這幾年多少項目是津耀拿下的,哪個不是水漲船高?這人的謀略最值得放上去說一說,他版圖都快伸到全國了,這年齡段有哪個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