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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8:27:35 作者: 寒雪悠
    他甚至不敢直接站在房間門口等她,因為孟繁穠曾經跟他說過,他站在門口的樣子太高調了,影響不太好。

    在確定屋內沒人的情況下,晏南星只得蹲在樓梯間,透過門縫偷偷觀察她門口的動向。

    他蹲的腿都麻了,才看到孟繁穠的身影。

    只是看到她的身影,他的嘴角就會止不住的上揚。

    晏南星剛準備站起身,卻發現孟繁穠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那個人他無比熟悉,正是孟繁穠的相親對象,他的總教練沈一如。

    兩人似乎在說些什麼,臉上都掛著輕鬆愉快的笑容。

    晏南星看到孟繁穠並沒有穿羽絨服,而是穿著一件漂亮大衣,頭髮也卷過,很明顯有好好打扮過。

    他下意識握緊了手。

    他看到沈一如從兜里掏出了什麼,遞給了孟繁穠。

    孟繁穠含笑接了過來。

    兩人又在門口說了兩句話,沈一如才告辭離開。

    沈一如一離開,晏南星便再也克制不住了。

    他快步走向門口。

    孟繁穠正要進屋,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扭頭一看,見晏南星正匆匆忙忙而來。

    她笑著道:「怎麼又來找我了?先進來說話吧。」

    還沒等他開口,她便挽著他的手臂,將他送進了屋子裡。

    晏南星整個人都懵了。

    他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又在哪裡了,只能感覺到孟繁穠身上淡淡的香氣。

    孟繁穠關上門,正要跟他說話,手裡的門卡「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晏南星和孟繁穠同時蹲下去撿。

    就在這時,一個薄薄亮亮的正方形小片片從孟繁穠的大衣兜里滑落出來,正落在兩人面前。

    晏南星瞳孔一縮。

    就算是他沒有吃過豬肉,也算是見過這玩意兒的,畢竟他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他同住的室友跟人HAPPY的時候,這東西塞的到處都是。

    可是,為什麼她會有這個?

    這個衣兜不是她剛剛放沈一如遞給他東西的那面嗎?

    難道……這東西是沈一如給她的?

    第36章

    晏南星只覺得頭頂明亮的光線正在火辣辣炙烤著他,他全身緊繃,汗水忍不住從掌心滲出。

    他只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和信心全都被踏碎。

    原來……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啊。

    也是,他又怎麼能奢望她會來愛他呢?

    一瞬間,他仿佛又變成了當年那個在父母的偏心下,對自己所處的困境無法擺脫的青春期少年。

    明明他有強健的體魄,可他仍舊感覺自己像是一根在風中胡亂搖擺的藤蔓,只希望她能伸出手,拉住他。

    可他甚至不敢問她是否願意拉住他。

    在她面前,他永遠自卑,永遠是被動的那個。

    現在,他更像是啞巴了一樣,說不出一句表示疑問的話語。

    他像是被壓在了一個鋼鐵盒子裡,這個盒子被架在火上炙烤,他快要被四面八方涌過來的熱氣蒸熟了。

    可他偏偏無法打破這個熱屋頂。

    孟繁穠低著頭,打算撿起地上令人尷尬的物件兒,就在這時,她看到一滴晶瑩淚滴「啪嗒」一下砸在了那一小片保險裝置上,淚珠在上面摔成好幾瓣,還有幾滴濺在了她的手背上。

    孟繁穠愣了一下。

    她盯著自己的手背,小小的一滴淚珠卻仿佛有了沉重的重量。

    她突然開口:「晏南星。」

    她平靜地呼喚他的名字,以往只要她一招手,就會立刻得到他的回應,可是今晚他卻死死埋著頭,一聲也不坑。

    這要是再看不出來他出了問題,那孟繁穠這麼多年都算是白混了。

    孟繁穠看向他,可他只是蹲在那裡一動不動,只給她看他的頭頂。

    孟繁穠伸出手,捧住他的臉,慢慢抬起他的臉。

    晏南星只梗了一瞬,就放棄掙扎,任由她擺弄自己的腦袋。

    他還是覺得痛苦和委屈。

    他的臉被她抬起,他卻閉緊眼睛,這好像這是他在面對她時,唯一能做的可愛可憐又無用的掙扎了。

    孟繁穠看著他。

    他鼻子哭紅了,睫毛上更是掛著一滴好大的淚珠,看上去好不可憐。

    這麼大一隻像個狼王的晏南星卻在她面前委屈成這副樣子,孟繁穠竟一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到她的笑聲,他簡直難以置信。

    他猛地睜大眼睛,狠狠盯著她。

    明亮的眼睛裡是已經快要滿溢出來的淚水。

    掛在睫毛上的那滴淚水一下子滑落,彎七扭八地滑落到他鼻子尖兒,搖搖欲墜。

    他哭的一點也不梨花帶雨,但莫名有一種大狗狗委屈過了頭的樣子。

    孟繁穠有些好笑,又因為他的狀態不得不強忍著笑意。

    她曲起食指,輕輕颳了一下他的鼻子尖兒。

    她柔聲問他:「就這樣委屈嗎?」

    晏南星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他的眼睛被淚水洗刷的亮晶晶的,就像是一塊名貴的黑曜石,又像是灑滿了星子的夜空。

    可即便委屈成這副樣子,他還是捨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他能對她做的唯一叛逆的事情,就是狠狠別開頭,不去看她的眼睛,不讓她捧著自己的臉。

    他抬起手,用手臂擋住眼睛,帶著哭腔悶聲悶氣道:「我沒事,我等會兒就好了,我、我知道的,你是自由的,你也沒有跟我確定什麼關係,更不是我的什麼人,我沒有資格說什麼,我……我……我……也不是什麼老古板,不允許你在空窗期跟誰好,我就是委屈,我就是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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