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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8:27:35 作者: 寒雪悠
    被金就簡這麼一說,辛杳杳也覺得奇怪了。

    「而且……而且……」說到這裡金就簡有些吞吞吐吐。

    辛杳杳著急道:「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哎呀,可急死我了。」

    金就簡湊到她耳邊,捂著嘴,小聲道:「我依然覺得晏哥很喜歡很喜歡孟姐,是那種即便他知道孟姐是他嫂子也按捺不住的喜歡。」

    辛杳杳反駁道:「你別胡說了,晏哥是個好人,他根本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瞪了金就簡一眼,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就先跑出去了。

    金就簡看著辛杳杳氣呼呼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癟著嘴,踢著腳走了出來。

    他有些不滿地自言自語道:「又生氣,又生氣,你也就能欺負欺負我了!可是,你幹嘛非要護著晏南星啊,我說的又不是不對!」

    在他看來,晏南星根本就沒有辛杳杳心目中的那般道德高尚,他簡直像是被什麼逼得極致,整個人瀕臨瘋狂,才會把所有精力和瘋勁兒都投入到單板滑雪障礙追逐項目中去。

    他聽說晏南星特別喜歡危險的運動,像是什麼翼裝飛行、徒手攀登……

    負責人還是在看了他速降滑雪的視頻後,才把他挖到這個項目來的。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晏南星明明去玩的是速降滑雪,結果現在要來參加單板滑雪障礙追逐的比賽項目。

    總之,晏南星是個十足危險的男人。

    即便他參與了這麼多危險運動施放自己的瘋勁兒,可金就簡就是覺得他真正的壓力之源、瘋狂的原因沒有解決,他仍舊是一張被拉到極致的弓,當弓弦斷裂的時候,不知道他又會怎麼樣。

    金就簡輕聲道:「只希望孟姐能早些注意到這一點了。」

    比起辛杳杳,他覺得晏南星的心理問題才是更需要諮詢的。

    ……

    目送金就簡和辛杳杳離開後,孟繁穠面對的是一個仿佛耗盡所有力氣的晏南星。

    孟繁穠扶著門框,露出一個成熟體貼的笑容,「謝謝你給我帶飯了,下次就不要麻煩了。」

    晏南星捏著塑膠袋,袋子「嘩啦嘩啦」作響,就在孟繁穠以為他手裡的袋子提手要裂開的時候,他走過來,將袋子遞給了她。

    晏南星:「我知道了。」

    孟繁穠笑了笑,以為他終於聽進去了。

    然而,等到晚上他再次提著晚飯上門的時候,孟繁穠才終於知道他那句「我知道了」的意思。

    那根本不是「我不會再這樣幹了」,而是「你說你的,我知道了,但是我仍舊做我的」。

    孟繁穠不由得露出苦惱的神色。

    在走廊暖黃色的燈光下,她溫柔地注視著他,輕聲詢問:「我的到來是不是給你帶來了麻煩?」

    晏南星愣了一下,立刻追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孟繁穠注視著他的雙眸,「我總覺得我好像給你帶來了壓力。」

    晏南星張了張嘴,想說根本沒有這回事兒,卻偏偏說不出口。

    孟繁穠笑道:「不用把我當作什麼特殊的人,我也不需要你的特別照顧。」

    孟繁穠笑眯眯道:「我比你大八歲呢,早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能照顧好自己的。」

    她說了許多成年人該說的穩妥話語,卻發現他正低著頭,好像正在走神。

    孟繁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她這個靠譜的成年人受傷的腳踝。

    孟繁穠:「……」

    晏南星輕咳一聲,「我相信你能照顧自己,但……」

    ……好不好就不一定了。

    孟繁穠避開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我在辛杳杳和金就簡面前說了我跟你的關係,他們沒有繼續拉著你問東問西吧?」

    晏南星低聲道:「你是希望他們問,還是不希望?」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而僵硬。

    晏南星:「不,我的意思是……他們什麼也沒問。」

    孟繁穠笑了笑,「這樣啊,抱歉,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沒有告訴他們……我與你的關係。」

    晏南星扯了扯嘴角,沉沉地望了她一眼。

    即便他什麼都沒說,可眼神又仿佛說明了一切。

    孟繁穠避開他的眼神,溫聲道:「我現在是你們的心理諮詢師,如果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告訴我,我會努力幫助你們的。」

    即便無法面對那張會讓她產生ptsd的臉,因為職業道德和舊時的情誼,孟繁穠還是努力轉過頭,朝晏南星微微一笑,「南星,如果能有幫上你的地方,我會很開心的。」

    晏南星卻被她強忍著不適的笑容戳痛了。

    他腦子裡一亂,不知怎麼就突然脫口而出一句話——

    「是嗎?」

    「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我這張臉了。」

    話一出口,晏南星立刻就後悔了。

    他看著孟繁穠再也假裝不出來的笑容,恨不得直接給自己一巴掌。

    他都幹了什麼蠢事啊!

    晏南星:「不……我不是……我……」

    「晏南星?」

    晏南星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臉色不太好的孟繁穠和神情像是已經死掉的晏南星同時望去,見一個戴著眼鏡溫文爾雅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年紀有些大,眼角甚至有一絲淡淡的紋路,看上去卻頗為溫柔英俊,那是一種時光沉澱後的寵辱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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