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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8:17:54 作者： 楊永燁
有人臉上蒙著白布，空蕩蕩眼的眼眶深處斑斑血跡和組織滲液，混雜著沾濕紗布。
顯得格外鎮定。
因為即使眼前世界墮入黑暗，並不會影響他們的行動。
他們依舊堅信聖光能驅除黑暗，只要僅僅跟隨神明步伐，強大的神明就會賜予他們新的光明。
全新的世界。
所以他們仿佛擁簇著神明的朝聖徒。
他們像是聞到血腥味的機場屢屢的野獸，能毫不留情斬殺一切敵人。
.......
弗蘭克不敢耽誤。
即使教會的大部隊要到達這裡，可能還需要很長時間。
但是高階天使的速度，是他們無法預估的意外。
弗蘭克見識過高階天使戰鬥力，那是一擊就能斬殺高階惡魔的強大。
所以他小心翼翼環視了伽勒的身體，挽起了袖子，低聲說了句。
「堅持住，忍一忍！」
說罷弗蘭克轉身在阿爾瓦和坎蒂幫助下背起來傷痕累累的天使。
伽勒並不重。
或者說他現在狀態並不重。
趴在背上的時候有點分量，但是作為成年男性，伽勒又過分的輕。
又說不是過分的輕，而是因為身體孱弱瀕臨崩潰。
像是即將隕落的光明
輕盈的，微妙的，即將消融的感覺。
弗蘭克感覺很糟糕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本來非常脆弱的天使。
伽勒的頭靠在弗蘭克的肩膀上。
濕噠噠的金髮，弄濕了對方脊背，貼著的耳朵說了句。
「快走，他來了。」
他來了。
不用問，一瞬間弗蘭克感覺，像是利刃划過背脊刺骨。
被打濕脊背，寒氣遍布全身。
他轉頭跟著阿爾瓦和坎蒂說了聲，快走。
背著伽勒，迅速往森明中去。
逃跑！
一直跑！
森林裡潮濕陰冷，昏暗遍布的森林裡，分不清楚方向。
弗蘭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跑。
他只是隱約有個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虛弱瀕臨崩潰的天使的原因。
莫名其妙的察覺到一種感召。
仿佛神明的注視。
在這種陰暗，濕冷的幻境裡，虛虛落在頭頂上。
『快點！』
『在快點的！』
『往哪裡去......』
冥冥之中有個聲音。
耳朵聽不到，但是會從心底角落探出頭。
毫無由來。
仿佛森林裡潛伏精靈，貼在他心底說出的忠告，指引一樣。
指引著弗蘭克往前走。
一腳深，一腳淺。
滿地枯枝敗葉，踩起來「嘎吱嘎吱——」作響。
青苔濕滑。
即使腳步虛浮路途艱難，叢生的灌木阻擋刮爛衣服，抽的小腿全是血道子。
但是弗蘭克透過斑駁樹葉縫隙，就這頭頂上灑下來柔和明亮的光線走過去。
踏入了神明庇佑中。
信徒的祈禱，神明的賜予。
加上伽勒這個天使媒介。
瑪莉亞身體從斑駁的陽光中慢慢現獻。
掌控復甦與生命的女神，身體雖然是虛無的狀態。
但是她朝著弗蘭克來時的方向，輕輕吹了一口氣。
幽暗的林中，樹木瞬間拔高。
植物的根莖從大地之下瞬間拔起來，茂密的樹冠擴展的更大，錯亂交織在一起組成新的空隙。
模糊掉原本指引出來的光明路線。
瑪莉亞召喚了風，雨露。
灌木，青苔，枯葉。
層層疊疊的增長。
仿佛時間流速加速一樣。
附近的地貌在改變，一切痕跡消除。
風會吹走河水中微弱的血腥味，雨露潮濕滋潤會讓被踩踏過青苔成片蔓延，灌木變得更加粗壯茂密。
一切蹤跡都會消失，一切痕跡都會找不到。
......
當『弒神者』加百利順著惡魔指引，找到事發地的時候。
這裡已經沒有任何蹤跡了。
當加百利收攏翅膀落地時候，旋起的氣流吹落了他翅膀潔白羽毛。
耀眼奪目。
披著能焚近一切活物的聖光。
加百利如同異界神明，踏入了神明的領地。
潺潺的伸入林中的河流，帶著雨露清風拂面。
這裡沒有血腥味。
但是有無比熟悉神力，空氣中清風和雨露的氣息，顯得格外熟悉。
加百利昂起頭，在幽暗森林裡，銀色眼眸泛著暗色調的光澤。
他站在河流里，半蹲下來。
修長的指尖探入了冰冷的水流，雖然神明的力量抹去了血腥味道。
但是瑪莉亞無法消除黑暗詛咒。
這是他親手烙印上去的詛咒。
他們才剛剛消失....就差一點點....
加百利低垂頭，淡金色長髮順著肩膀滑落，潔白的長衫浸入水中。
外表看起來依舊鎮定。
但是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湊近了去看。
就會看清楚。
他緊繃的下顎線，眉梢上微微變動弧度，都顯示出了他此時心情。
殺氣騰騰。
他尊貴的神明。
視作信仰的瑪莉亞，獻出忠誠的光明女神。
此時，守護在另外一個天使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