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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7:58:31 作者： 張不一
公安各部門的負責人全部匯報完案件進展後，局長周城起身上前，進行案件總結，並安排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今天的逮捕行動很成功，案件進展的也很順利，各位辛苦了，但是我們絕對不能放鬆警惕，孟錚和孟昭遠只是兩條小魚，在大魚沒上鉤之前，誰都不能掉以輕心！」
「大魚」指的便是東輔市局的老敵人郎九命。
無論是周城、許建城還是顧祈舟，他們的最終目標都不是孟家父子，而是徹底剷除郎九命這顆毒瘤。
周城的神色極為嚴肅：「據我方安插在緬甸的線人匯報，『國王』的販毒集團近期成功研發了一種新型毒品，為了拓寬市場，這幫毒販將會在三個月後會有一次大型的聚集行動，屆時國王和郎九命很有可能會抵達邊境或者入境，這將會成為我們對其一網打盡的最好時機。」
毋庸置疑，這是一場不能提前對外透露的秘密行動，所以，今天前來參加會議的人員也屈指可數，除了周城和許建城之外，只有三個人參加了本次會議：刑警隊的隊長鄭常，經偵隊的隊長劉遠，以及特警突擊隊的隊長顧祈舟。
周城繼續安排工作：「我們需要用小魚引出大魚，所以針對孟家父子的調查行動一定要保密，絕不能對外透露半點風聲，耀輝集團內部也不能亂，必須找個線人儘快接手，務必保證各方面運營一切正常，不然郎九命一定會有所察覺。」
鄭常嘆了口氣，道：「孟錚和孟昭遠這對父子的嘴特別硬，審了一天都不認罪，還拉律師當擋箭牌。」
顧祈舟問：「孟牧丞不是給了個U盤麼？有證據不怕他抵賴。」
鄭常解釋說：「U盤內存特別大，技術那邊說裡面保存了近十年的視頻證據，一條條整理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他又遺憾地嘆了口氣，「據孟牧丞交代，這還只是他們搬家前的證據，搬家後他就沒再錄了，少了兩年多的犯罪證據。」
鄭常又說：「孟家父子嘴那麼硬，顯然是配合度很低的那種人，又持續犯罪多年，即便鐵證如山也很難保會選擇跟咱們合作，即便合作了也不敢保證他們倆會不會有二心。說白了就是我不敢用他們倆釣大魚，我怕他們和狼爺那邊裡應外合。」
顧祈舟明白他的擔憂，但他有著自己的想法：「不用他們倆呢？」
鄭常：「那用誰？」
顧祈舟：「孟牧丞。」
「那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鄭常有點兒無奈，「我之前就把他查了個底朝天，他確實是沒犯過什麼事，他們家的事他也一點沒參與，撐死就是個知情不報，還主動提交了證據，積極協助警方逮捕，也夠不上包庇罪，最多再關兩天就能放出去，但他這個人，真不怎麼靠譜。」
「裝的。」顧祈舟斬釘截鐵，「他最擅長揣著明白裝糊塗。」
孟牧丞這人，總是擺出一副渾不吝的紈絝嘴臉，其實他比誰都聰明。
顧祈舟又說：「可以考慮讓他跟我們合作。」
鄭常有點不可思議：「讓他去當線人、主持那麼大一個集團、代替他爸和他哥去跟狼爺打交道？」
顧祈舟：「嗯，他有這個能力，不然不可能在機場認出便衣。」
在緝毒工作中，用污點證人和線人的情況很常見，但鄭常並不放心：「你能保證他不會反水麼？」
「能。」顧祈舟說，「他還有點良知，不然不可能為了保護他媽和他嫂子供出他爸。」他又想到了什麼，「也能用親情牌對付孟昭遠，他被逮捕前離開座位是因為老婆孩子去了母嬰室，他不放心才跟去了。」
鄭常不置可否，陷入了沉思中。
以周城為首的另外幾人也在認真聆聽他們倆的對話。
討論結束後，周城看向了顧祈舟，嚴肅詢問：「你要用孟牧丞，你能承擔一切後果麼？」
「能，我覺得他可以。」顧祈舟絕對不是憑藉著自己的直覺擔保，而是認真分析判斷後做出的決定，「我反覆看了好多次機場監控，確認被抓的那一刻他的表現是如釋重負，他覺得自己有罪，所以主動伸出了手，讓警方給他戴上手銬。刑警隊審他的時候他也極度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且在此期間不斷重申他媽和他嫂子是無辜的，還不停地要求警方照顧好他侄女，他有良知，他在愧疚，讓他和警方合作，他還會覺得自己在贖罪。」
他知道，孟牧丞是個聰明人，甚至可以說極具智慧，但他卻不是一個完美的聰明人，他有著超群的頭腦，卻沒有魄力；他比他哥孟昭遠活得幸福，他爸沒讓他沾家裡的那些破事，所以有些天真浪漫，像是個遊行詩人。
他的陳皇還曾這麼形容過孟牧丞：「這傢伙的腦溝迴路有問題。」
那還是上高中的時候，他就喜歡聽她罵孟牧丞，因為他感覺到了這傢伙對他的陳皇有非份之想，於是興致盎然地接了句：「怎麼了？」
陳染音：「他莫名其妙地跑來找我討論人性，問我這個世界為什麼不是非黑即白的？為什麼有壞人和灰色地帶？媽的，他一天天坐勞斯萊斯的大紈絝，思考人性？純粹是閒出屁了，窮他兩天他就知道什麼是人性了！」
他當時被陳皇逗笑了，同時又覺得，孟牧丞這人真的活得很簡單，竟然會渴望這個世界是非黑即白的。
直到現在，他完全可以確定，孟牧丞是一個內心簡單的聰明人，卻又是一個十足十的普通人，他分得清是非善惡，嚮往善，卻不敢去對抗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