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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7:36:20 作者: 羽毛兒飛
    顧山澤老老實實地告訴他時間地點,他思忖了一會兒,輕飄飄地送過去一句:「我不去。」

    掛了電話之後,沈冰洲莫名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推著輪椅下樓,看到姐姐已經吃完飯走了,便去廚房找江阿姨。江阿姨正在收拾碗筷,看到他,笑盈盈地回身,「二少爺,給您留了午飯,熱熱吃還是重新給您做?」

    他搖頭,「我夏天穿的短襪子,收哪裡去了?」

    江阿姨奇怪的說:「這幾天一天比一天冷,您要找出來穿嗎?」

    沈冰洲冷著臉吩咐:「你幫我找出來就是了。」

    確實一天比一天冷了,陰沉沉的天憋著雪,死憋,就是不見下,高級珠寶的員工們都領到了公司派發的小毛毯,下班時間討論的話題也從總監的男朋友變成了初雪什麼時候來,還有人去找陸書楠問,陸書楠說:「我又不是天氣預報。」

    正說笑,顧山澤從辦公室出來,面色不善地走到面前:「陸經理,一起下去?」

    老大過來說話,員工們自覺散了,陸書楠不解地皺眉:「你找我有事?」

    顧山澤彎出不明的笑,「沒事兒,唐總讓我和你搞好關係,我答應了,總得有所行動吧?」

    對他,陸書楠一直很難評價,在設計圈裡,他們是對手,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會被顧山澤當敵人,現在進了一家公司,還在同一部門,這份敵意更強烈了,唐總這個要求,實在是難為了他們。

    無奈,他溫和地笑笑,收拾好東西,和顧山澤一起下樓。兩人都是模特一般的外形,並肩走在一起,一路上惹人注目,打招呼的聲音此起彼伏,他應接不暇,嘴巴都快笑酸了,顧山澤卻是冷著臉,一副應該被朝拜的姿態。

    陸書楠在心中默默嘆氣,這個性格,他們洲洲果真會應付不來吧,別說愛弟弟如命的沈辰砂,連他都開始擔心了。

    進了電梯,他正想說說這事兒,忽聽見顧山澤問:「陸經理,你那個暗戀對象,我不會認識吧?」

    陸書楠心裡下意識地跳了跳,面上靦腆,「顧總監圈子廣,認識也不奇怪。」

    看到他這模樣,顧山澤一下子竄上火氣,「該不會姓沈吧?」

    意中人的姓氏被道出,陸書楠沒忍住咳嗽起來,半晌才定住神,「誰跟你說的?」

    顧山澤冷笑,嘲諷:「當然是你的暗戀對象親口跟我說的,我說呢,混得風生水起的陸設計師,好端端怎麼想到回來發展,不過可惜,你回來晚了。」

    陸書楠先是怔愣,心想沈辰砂應該不知道才對,而後反應過來,這人,該不會誤會了些什麼吧!

    他想解釋,電梯到底兒了,顧山澤瞪他一眼,大步踏出去,把他扔在了後面。

    冷風凜冽地吹,顧山澤把車開到沈冰洲家附近,熄了火,靜靜看著沈冰洲臥室的窗子。

    夜色已臨,那扇窗子蒙著窗簾布,旁邊還有一扇屬於浴室的小窗,散發出橙子色的光。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臨近十點,快到沈老師睡覺的時間了,不出意外,沈老師正在洗澡。

    今個一整天,沈老師只給他回了一條消息,不僅如此,還掛了他的電話。原本,他沒有那麼生氣,可是,一想到陸書楠跟他請假,想到什麼暗戀對象,簡直火冒三丈,氣得晚飯都沒吃下。

    顧山澤風流這麼多年,向來只有他拈花惹草的份,沒想到看上去乖靜懂事的沈冰洲,一邊和他曖昧不清,一邊還叫陸書楠陪同去醫院,難怪次次急著趕他走。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直到浴室窗里的燈滅了,沒幾分鐘,臥室的燈也滅了,恍惚中,他想起曾在那個房間,偷偷抱著熟睡的沈冰洲,隔著睡衣布料,肌膚上沾的全是沐浴露的香氣。

    他大抵是饞瘋了,才會偷偷摸摸躲在這種地方,對著一扇熄燈的窗戶血脈噴張。

    很久過去,他平靜下來,重新啟動車子,調頭出了小區。

    城市的夜,喧鬧繁華,顧山澤給彭宇打了個電話,約在一家酒吧見面。他認識的人多得數不清,正經的不正經的都有,但私底下喝酒,還得是彭宇。

    到地方時,彭宇正在和一群漂亮小姐姐玩骰子,見到他,舉高手招呼:「這兒呢。」

    顧山澤往那邊走,圍在一起的小姐姐們紛紛抬頭,眼神兒將他從頭到腳地打量一遍,看到他勾在手裡的車鑰匙,看到拇指上鴿子血的紅寶石,不約而同地坐端正。彭宇常年在女人堆里混,最是善解人意,笑呵呵地介紹:「他已經有男朋友了。」

    小姐姐們正蠢蠢欲動,遭他潑了盆冷水,他趁機將人支開,卡座空了出來。

    顧山澤坐下來,冷著臉給自己倒了一杯朗姆酒,一口氣灌下去。

    看著這架勢,彭宇默默將酒瓶拿遠了些,小心地問:「怎麼了?誰招你惹你了?」

    烈酒下肚,顧山澤舒出一口燥氣,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彭宇認真地望了他兩眼,點頭,「應該吧,你開車來,還喝酒,等下誰送你回去?」

    他不管,搶過酒瓶,又倒一杯,「我就不該去追沈冰洲。」

    顧公子愛玩又傲,對無關緊要的人愛答不理,能把他惹到這地步,想想也只有沈冰洲了。彭宇取來乾淨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沒有酒精的汽水,與他碰了碰杯,「他拒絕你了?」

    顧山澤咽下半口酒,「比拒絕我更嚴重,他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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