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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7:27:07 作者: 林安舟
    「這裡是凌雲宗的客棧,溫宗主要是沒有其他事,」蘇酩道,「還是離開為好。」

    祁妙也回過神,一疊聲附和:「就是就是。」

    溫長離不知想到什麼,偏了偏頭,勾起唇角:

    「誰說本座沒有其他事了?」

    「幽篁山一案,萬仙盟至今毫無頭緒。」他笑容玩味,「或許,你是不是,漏了什麼不曾交代?」

    祁妙心頭一沉。

    她的確沒有和盤托出。

    傀儡師的事,以及那枚來自崑崙的令牌,都只有她自己知道。

    直覺告訴她,這些現在最好不要說出來。

    對方擺明了是沖崑山玉和她而來,到時候她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都是一個問題。

    不說別的,她肯定會被萬仙盟派人監視,哪兒也不許去。

    頂著溫長離灼灼視線,祁妙沉吟片刻,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那些凡人都沒事了嗎?」

    他懶洋洋的說道:

    「邪祟已經清剿完畢,能歸還的陽壽都歸還了,怨氣也在淨化中,你們這次確實立了功,救了無數性命。」

    祁妙點了點頭,斟酌著開口:「幽篁山裡有座茅屋,牆壁中似乎大有文章。」

    溫長離不以為意:「萬仙盟里里外外都查過了,沒什麼特別的。」

    祁妙眉頭緊皺。

    那就奇怪了。

    當時的確從牆裡鑽出了無數觸手,說是妖吧,又不大像,根本猜不到來路。

    最重要的是,它們還對她……很是友好。

    猶如親近她,是它們生來的本能。

    祁妙換了個問題:「河底那具白骨,查清身份了嗎?她究竟是何人?」

    溫長離耷拉著眼皮:「年代久遠,修仙界的修士多如過江之鯽,查起來難度頗大,萬仙盟的意思是,不如從兇器上入手。」

    兇器,那把刻了「容憶」二字的匕首。

    祁妙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既然茵娘千辛萬苦引她們前去,那具白骨的身份絕對不簡單,沒準與幽篁山,也有著什麼關聯。

    找到這個叫容憶的人,或許真相,就能大白。

    蘇酩接話:「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仙門之中出了內奸,幽篁山幕後那人,靠著換顏花偽裝在我們之中。」

    祁妙趕忙道:「連繁的妻子茵娘,她會使凌雲劍法,似乎並沒有看上去那樣簡單。」

    「哦?」溫長離饒有興趣道,「你們凌雲宗,還收了這樣一號弟子?」

    蘇酩斷然否定:「此人生平我已閱覽過,她並非我派弟子,也從未到過凌雲,與凌雲宗有任何接觸。」

    祁妙抓頭,百思不得其解:「我們凌雲宗的劍法是絕對不會外傳的,她到底從哪兒學到的?」

    「看來這事和你們凌雲脫不了干係。」溫長離冷笑,「恐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祁妙不樂意了,霍地站起來,「我們凌雲怎麼就上樑不正下樑歪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歪了?」

    溫長離滿臉挑釁:「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祁妙氣得牙痒痒。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是吧?

    全給你挖咯!

    然後一腳踩碎,踩得稀爛,讓你扣都扣不起來!

    「怎麼,難道你也要學你師尊,」溫長離聽見她的碎碎念,似笑非笑的望向蘇酩,「去挖人眼睛?」

    蘇酩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他握緊雙手,第一時間去看祁妙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定。

    祁妙只是微不可查的頓了頓,旋即好似沒聽見溫長離的話,岔開話題:

    「溫宗主,幽篁山的事若有什麼遺漏的細節,我自會向萬仙盟交代,咱們還是不要在這裡妄加揣測為好,時辰不早了,您該離開了。」

    她的語氣客氣而疏離,與之前判若兩人。溫長離正要說話,瞥了眼蘇酩緊張的樣子,心裡不知怎的,划過一絲異樣。

    「你生氣了?」他不解的問祁妙,「你為什麼會生氣?」

    「我沒有生氣。」祁妙冷靜回道,「你誤會了。」

    「那就好。」溫長離輕笑,聲音輕的只有自己能聽見,「這世上唯一有資格生氣的人,已經死了。」

    頓了頓,他笑容漸大,眸子裡盛滿不加掩飾的惡意,對祁妙道:

    「你年歲尚小,還不知道你師尊都做過什麼吧?他當年可是——」

    「夠了。」

    蘇酩忍無可忍,猛地揪住溫長離的衣領,將他半拖半拽的帶出房間。

    臨出門時,在溫長離怪異嘲諷的笑聲里,他回首和祁妙道別:

    「我們先走了。」

    祁妙點頭,走到門邊目送他們離去。

    很快,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溫長離的笑聲,卻一直盤旋在耳邊。

    她難得有些心緒不寧,正要關門,餘光瞅見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動作一怔。

    那是在門框夾角處,一枚半透明的鱗片躺在地上,幾縷晚霞照來,它表面跟著反映出一層五彩的微光。

    在它旁邊,深色的門板底部,幾道抓痕清晰可見。

    街上。

    剛走出去沒多遠,轉角處,蘇酩出手如閃電,將溫長離逼到角落小巷,周身戾氣再不遮掩。

    溫長離絲毫不懼,仿佛早有預料,冷嗤道:

    「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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