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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7:27:07 作者: 林安舟
    溫潮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翕動嘴唇,艱難吐出兩個字。

    「煉獄。」

    兩人從未見過這般景象,彎腰幾欲作嘔。

    視線對上腳底的屍體,頭皮又差點炸開,硬生生控制住了這股衝動,慌忙御劍飛到半空。

    「我這就聯繫宗門!」

    青珩咬牙,「定是有人在這裡修煉邪法!」

    說著,她打開通靈石。

    可無論怎麼做,也發不出去半則簡訊。

    她想御劍離開,同樣被無形的壁壘攔住。

    至此,幾人猶如籠中之鳥,再難以走出這座山脈。

    青珩與溫潮生臉色極為難看,妄圖強行衝出去。

    「沒用的。」祁妙打量著那些死狀各異的屍身,「既然敢做這些事,定是有萬全之策,不會輕易叫人發現。」

    整座山脈都被施了障眼法,若不是那個偷飛舟的小賊在前面帶路,尋常人光是要找到這裡,便難如登天,更何況離開。

    「那怎麼辦?」青珩道,「這裡的怨氣太重了,若是時間一長,必定會生出無數邪祟,現在仙門本就頭疼這個,相思鎮那邊都……」

    話沒說完,她意識到了什麼,表情猛然一變,怔愣道:

    「山腳下的那條河……會流經相思鎮吧?」

    祁妙淡聲道:

    「那些殺不盡的邪祟,的確就是從這裡過去的。」

    這樣多的屍體,這樣多的怨氣,它們源源不斷的滋生出新的邪祟,順著那條河去到周邊城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何能殺得盡?

    祁妙睇著濃稠怨氣中的那一點金光,眸色沉沉:

    「這個偷飛舟的人,是故意引我們過來的。」

    「是敵是友?」溫潮生緊張道,「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不清楚。」祁妙思索道,「但應當不會是背後的那人,否則便不會讓我們來這兒了。」

    「那他還在飛舟里嗎?」青珩問。

    「去看看就知道了。」祁妙道,「你們在這裡別動,我很快回來。」

    說完,驅使靈劍飛向那點金光。

    青珩跺跺腳:「一起去!」

    原地只剩溫潮生一人,陰風時不時拂過,他搓了把手上的雞皮疙瘩,說什麼也不敢獨自留下,叫喚著追上兩人:

    「還有我!」

    飛舟安安靜靜的矗立在那兒,船上艙門大開,仿佛隨時恭候著幾人的到來。

    祁妙落到甲板上,對兩人使了個眼色,繃緊神經,放輕腳步,緩慢走進船艙。

    裡面空無一人。

    預料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他跑了嗎?」青珩小聲問她。

    祁妙來到駕駛室,低垂著眼,從地上拾起一顆夜明珠。

    ——是當初她送給茵娘的那顆。

    原來不是他,是她。

    她出此下策把他們引過來,莫非,她身上的詛咒,和幽篁山幕後的人有關?

    可茵娘現在又去了哪裡?

    「我們現在怎麼辦?」青珩憂心忡忡,「逃不出去,也聯繫不上宗門,如果幕後的人發現我們,能打贏嗎?」

    到時候多半也會被扔到屍山里去吧?

    溫潮生安慰道:

    「不用擔心,我身上帶著師尊給的護身符,要是遇見危險他會有所感應,等我們真被人殺掉了,他一定會來替我們報仇的。」

    青珩語氣涼涼:「我以為你會說護身符能保護我們。」

    溫潮生撓頭,倒是出乎意料的實誠:

    「我覺得可能性不太大,因為我之前總打著師尊的名號招搖撞騙,被戳穿後經歷了一系列慘無人道的毆打,它也沒發揮什麼作用。」

    「頂多會通知我師尊一聲,害的我回宗門後,又要被師尊慘無人道的毆打。」

    青珩:……你們傲天宗果真是師慈徒孝。

    「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溫潮生又道,「不對,是靜觀其變,但最好能查到點什麼蛛絲馬跡出來。」

    「你覺得呢?」說著,他問祁妙。

    祁妙眉頭緊鎖,「我——」

    剛說了一個字,後腦勺忽的一陣劇痛,她眼前霎時一黑。

    失去知覺前的最後一眼,是青珩與溫潮生驚恐的臉。

    他們看著她的背後,似乎看見了某種怪物,雙眼大睜,瞳孔瘋狂顫抖。

    ……哦豁,被暗算了。

    *

    「主人,是他們自己闖進來的。」

    「……」

    「對,一共三人,其中一個陽壽還很長,需要取走嗎?」

    ……誰?誰在說話?

    男子低沉的聲音不遠不近,模模糊糊的,聽不太清楚。

    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是被某種東西擋住,祁妙蜷縮在地上,渾身被綁的嚴嚴實實,太陽穴突突的疼,提不起半點力氣。

    她不敢輕舉妄動,仍然假裝暈倒,努力辨別那人的話。

    但很快,男子的聲音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女人悅耳的嗓音:

    「不,是四個人。」

    祁妙心裡一跳,很快想到消失的茵娘。

    她當時是否就是因為發現有異樣,才匆忙離開了?

    男子問道:「我去抓回來。」

    「不用,我親自去。」女人輕笑,「你把這裡解決妥當。」

    說到這裡,祁妙能感覺到,她換了個方向——竟是直直對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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