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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7:27:07 作者: 林安舟
蘇酩垂著頭,撿起破碎的衣料掩了掩,試圖遮擋傷勢。
他咳嗽一聲,「只是一點小傷,過幾日便好了。」
祁妙:「呵呵。」
區區致命傷是吧?
果然,這人全身上下就嘴是最硬的。
「你給我種櫻桃樹的時候,臉色就不對勁了,」她想到什麼,咬牙問他,「是不是那個時候,其實就已經受傷了?」
蘇酩平靜的看著她:「那時只是失了一點血。」
「一點是多少?」祁妙追問。
蘇酩不說話了。
祁妙心裡便知道了大概。
恐怕,是億點才對。
「你現在這麼厲害,究竟誰傷的你?」她問。
蘇酩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地上的法陣,輕聲道:
「沒有別人,自己傷的。」
祁妙:「?」
她不知說什麼好,從儲物袋裡拿出靈藥撒上,又撕了一截雪白裡衣,一邊給他包紮,一邊罵罵咧咧。
「我看你多少有點大病,一把年紀了還玩兒自殘這一套。」
包著包著,祁妙又感覺到哪裡不太對勁,伸手往他傷口處一摸,整個人都傻了。
「等等,你肋骨呢?!」她目瞪口呆,「怎麼少了一截???」
蘇酩拿開祁妙的手,用力勒緊傷口,白色布料頃刻間透出血跡,看的她眼皮直跳。
他卻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鬼樣子:
「無妨,過不了多久就會再長出來。」
祁妙:「……6。」
她原本還在擔心蘇酩把她給活剮了,結果現在看來,蘇酩自己把自己片好端上桌的可能性,應該會更大一點。
變態,果然是變態。
這一刻,祁妙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用力豎起大拇指:
「你是個狠人,不,你是狼人,你比狠人還要狠一點。」
蘇酩低語,「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祁妙陰陽怪氣:「喲,你現在才發現,自己身上那幾兩肉不夠霍霍了?」
傷口簡單處理完畢,蘇酩扶著桌面站起來,說了一句什麼,聲音太輕,她沒聽清。
唯有007若有所思。
剛剛,蘇酩說的好像是——
「你已經回來了。」
它一時拿不準自己到底聽錯沒,索性也就不管了,繼續埋頭吭哧吭哧在後台打補丁,不禁悲從中來。
嚶,為什麼它總在修系統?
「你真的沒事吧?」祁妙打量著蘇酩慘白的臉色,委婉建議,「要不然讓蘭蒔來給你看看?我怕你即刻就會因失血過多死在我面前。」
提到蘭蒔這個名字,蘇酩眼底簇雪堆霜,嗓音冷若寒池:
「不用。」
祁妙:?
是錯覺嗎?
怎麼感覺他臉色更難看了。
她想起另一個問題,忙又問道:「這麼大動靜,你身上的魔氣又還沒退,長老們不會察覺到什麼吧?」
蘇酩道:「屋外有結界,沒有人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祁妙終於稍稍放心,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仰頭一口氣喝乾,又另拿了個乾淨的杯子,給他也倒了一杯推過去。
「喏。」
蘇酩小心捧起茶杯,盯了半晌也沒喝,沉默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於是,祁妙又開始懷疑,魔氣是不是把他腦子也給整壞掉了。
就這麼沉默了好一會兒,空氣中同時響起兩人的聲音:
「我有話和你說。」
「我有事要問你。」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有些詫異。
祁妙在裙子上擦了把手,象徵性謙讓一下:
「你先說吧。」
蘇酩抿了口茶水:
「師尊先請。」
祁妙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問道:
「第一個問題,怎麼走火入魔的?」
蘇酩又啞巴了。
行吧,這個問題省略。
祁妙繼續開口:「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自殘?」
蘇酩一動不動,仿佛沒聽見。
好,這個也過。
「最後一個問題,」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一絲緊張,「我爹祁亦然,是不是你偷的?」
幸好,這一次,蘇酩有了點動靜。
他緩緩點頭。
祁妙:「!!!」
「我就知道是你!」她氣的差點跳起來,「你好好的偷我爹幹什麼?!」
蘇酩摩挲著茶杯上的花紋,「杏枝山偏遠,祁前輩一個人在那裡終歸不好,我已將他另外安置。」
祁妙一萬個想不通:「你怎麼知道我把他藏在杏枝山?」
蘇酩:「蘭老島主臨終前,秘密告知我的。」
原來是蘭庭生泄的密。
祁妙扶額,「我爹現在怎麼樣?」
「他還在沉睡中,身體沒有大礙,只要服下回靈丹就能醒。」
祁妙奇道:「那藥不是早就該煉好了嗎?」
蘇酩:「即將丹成的時候,炸了爐。」
祁妙一時默然。
蘭庭生之所以會去世,就是因為這個吧?
到底相識多年,想到自己間接害死了他,她心上好似墜了一塊大石頭,一路沉到了谷底,愧疚的不知如何是好。
蘇酩看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薄唇微抿,補充道:
「蘭老島主不是煉這味丹藥時,炸爐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