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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6:50:16 作者: 魚香肉絲ccc
薄唇微張,呢喃的全都是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這裡。」她撫摸著他灼熱的額頭,慌張的拿過手機,撥號時指尖顫抖的不成樣子。
半個小時後,醫院的醫護人員敲響了酒店的房門。
夏慈音在撥打120時已經很清楚的講明了左樂衍的病況,因此醫生來之前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測過體溫後,便將吊瓶架起,準備給他輸液。
「醫生,他有血友病,可以直接輸液嗎?」夏慈音站在床邊,聲音因為著急緊繃的一塌糊塗。
醫生手下動作不停,為夏慈音解釋道,「您放心好了,輸液的同時我們會讓患者口服凝血酶的。」
他說著,將銀色的針頭埋進左樂衍右手手背的血管內。
左樂衍的手很好看,冷白色的手骨節分明,手背上有幾條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泛著淡粉色的指甲永遠都是修的整潔圓潤的模樣。
夏慈音捨不得這麼好的手有針頭埋進去,她只要一想到床上的這個男人是為了陪她放孔明燈才發這麼高的高燒,她心裡就難受的緊。
她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捧著一杯滾燙的熱水,將雙手焐熱後,再小心翼翼的將左樂衍的手裹在掌心。
她坐在床邊,時而用熱水加熱自己掌心的溫度,時而眼也不眨的凝視著左樂衍。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生病時的左樂衍,蒼白的嘴唇,不正常的臉色,殷紅的眼角,看的她心口像有一排細密的針在扎她一樣,疼得要命。
兩瓶吊瓶打完後,左樂衍仍是沒有清醒的徵兆,好在他燒已經開始減退了,醫生見狀,便收拾東西離開了。
夏慈音坐在床邊,靜靜地守著他,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他用極其低啞的聲音輕喚她的名字。
「慈音。」
夏慈音聽到左樂衍的聲音,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瞬間恢復了生機,她猛然傾身,拉近與左樂衍的距離,輕聲問道,「你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痛不痛?」
左樂衍殷紅的眸子半垂著,細密的長睫毛此時似乎是成了一種負擔,讓他連抬眸都顯得有些艱難。
他沖夏慈音搖了搖頭,說話時的聲音仍舊有些顯得有氣無力,「是不是嚇到你了?」
夏慈音迎著他的視線,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柔聲細語的說,「是啊,你嚇壞我了,所以……你以後再也不要生病了,好不好?」
左樂衍只是看著夏慈音帶著幾條紅血絲的眼睛,就已經能想像得出她剛才慌張的模樣了。
她烏黑的長髮隨意的綁在腦後,有縷不聽話的垂落下來,偶爾會擋在她的眼前。
她總是一副精緻的模樣,極少有這麼不修邊幅的時候。
左樂衍抿了抿乾澀的唇,眼裡的心疼不加掩飾,他緩緩抬手,為她攏去耳邊的碎發,沉聲說道,「抱歉啊,傻慈音。」
夏慈音握住他的手,放在臉邊蹭了蹭,輕聲說道,「不說這個,我們不說這個,我不向你道歉,你也不要對我道歉,你只要快點好起來就好。」
話落,她倒了一杯溫水,扶著他的頭,小口小口的餵給他。
半杯水入腹後,他乾澀起皮的嘴唇總算是有了些好轉。
夏慈音將水杯放到一邊,轉過頭,看到左樂衍向床的另一側挪了挪,張開手臂,小聲說道,「抱。」
他聲音很低,夾雜著生病時才有的沙啞,軟軟糯糯的,像是在撒嬌一樣。
夏慈音心口一軟,輕手輕腳的躺到床上,縮到了左樂衍的懷中。
他懷抱里的溫度仍舊有點高,夏慈音將頭埋進他的胸口,心疼的紅了眼。
她下巴微揚,單手攥住他腰側的衣服,另一隻手輕撫著他的臉頰,輕柔的嗓音里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的哽咽,「阿衍,不要再生病了,長命百歲的陪著我,好不好?」
左樂衍知道她真的是嚇壞了,他摟住她的雙臂又收緊了幾分,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發頂,輕聲說道,「好,長命百歲的陪著你。」
夏慈音沉默了很久,她把頭低了下去,偷偷的擦掉了不聽話的眼淚。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他描述自己的恐懼,在他剛拔針的那半個小時裡,他手背上的針眼一直在流血,儘管輸液貼換了一個又一個,儘管她一直在按著他針眼的位置,可是血還是一直止不住,嚴重的時候,血甚至可以順著手背滴落,像一條涓涓細流一樣。
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慌了,那種驚慌感曾在夏尋搶救時出現過,不曾想時隔多年,她竟然還要經歷一次。
在醫生為左樂衍做緊急處理的時候,夏慈音像一個逃兵一樣的逃到了陽台,她渾身顫抖的厲害,點菸時都險些就沒有點燃。
女士香菸本就寡淡,在這種情況下就更顯得索然無味,絲毫不能平復她紊亂的心緒,她一根接著一根,抽了大半盒的煙,才回到房間裡。
彼時的醫生已經為左樂衍處理好了針眼流血的情況,他們和夏慈音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後就離開了。
碩大的房間裡一時間只剩下她和左樂衍,寂靜的可怕。
她跪坐在床邊,雙手捧住左樂衍的手,放在臉邊不斷摩挲,「沒關係,阿衍,你別怕,你活一天,我就陪你一天,你活一分鐘,我就陪你一分鐘,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離開,我就跟你一起走,你別怕,人間地獄,有我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