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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5:54:43 作者: 魚曰曰
    「親自」兩個字,咬得有些重。

    中介不明所以,卻還是笑了笑:「謝謝了。」

    祁深沒有說話,單手拿著盒子轉身走進電梯。

    盒子並不算重,可他拿在手裡卻總覺得沉甸甸的。

    回到車上,祁深將盒子放在一旁,一言不發。

    司機也安靜地坐在駕駛座上,不敢說話。

    不知多久,祁深拿出手機又一次撥通了池年的號碼,另一隻手忍不住曲指用力抵著太陽穴。

    頭痛欲裂。

    卻茫然無措。

    第一次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工作辭了,家也搬了,好像僅有的聯繫,不過就是電話號碼了。

    可是卻始終無人接通。

    祁深緊皺著眉頭,再次撥通。

    司機突然看著前方不遠處開口:「祁總,那兒是不是池小姐?」

    祁深拿著手機的手一僵,抬頭看去。

    公寓門口不遠處的路燈下,池年從一輛白色保時捷上走了下來,唇角微揚,半眯著雙眼粲然地笑著。

    而後,駕駛座的車門也被人打開來,一人懶散地走了下來。

    喻澤。

    他走到池年身邊,將一本冊子遞給池年,不知道說了什麼,二人同時笑了起來。

    祁深面無表情地盯著這一幕,手機里仍一遍遍響著鈴聲。

    那邊,池年似乎終於聽見了手機來電的聲音,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唇角的笑短暫地消失片刻,下秒面不改色地點了下屏幕。

    祁深低頭,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唇色逐漸消失。

    相親對象。

    偶像。

    現在又送她回家。

    甚至為了喻澤掛斷他的電話。

    這是她這麼堅定離職的理由嗎?

    ……

    池年是在上午搬完的家,下午得了空閒便去了「線條」一趟。

    看工作室的作品集有些入迷,一時忘了時間,直到天逐漸暗下來才看見中介發來的消息——下班後有人要來看房。

    剛好喻澤要來市中心一趟,順路將她送了回來。

    沒想到下車時,喻澤拿出了她翻看的作品集,並說她可以帶回去看。

    池年驚喜不已,站在公寓門口目送著喻澤的車離開,才轉過身去。

    手中的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其中兩通來自中介,其餘的全都是祁深打來的。

    她也不知道他這麼多電話是幾個意思,不過想也是要她等他回來好好談談吧。

    按照原定計劃,他明天就要從柏林回來了,可到時她已經解決好了一切。

    13號公寓地理位置好,她要的房租也不高,聽中介說,預約看房的不少,順利的話,最晚明天也能簽下合約了。

    挺好的。

    池年笑了笑,邊拿出鑰匙邊朝公寓裡走,下秒陡然覺得身側涼颼颼的,皺了皺眉,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了一眼。

    池年的笑瞬間僵住。

    不遠處的路燈下,原本明天才該回來的祁深,西裝革履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臉色冷白,就連前額的頭髮都像是被汗水打濕過,有幾縷垂落在額前。

    身姿修長,驕矜清貴。

    池年微微睜大了眼睛,睫毛顫了顫有些心虛,兩秒鐘後飛快地反應過來,眨了下眼睛已經恢復如常,甚至還眯著眼睛露出一抹笑來:「祁總?」

    祁深看著她唇角的笑,神色越發的陰沉。

    她怎麼能這麼無動於衷?辭職就這麼高興?

    池年見他只盯著自己不言不語,也沒了耐心,轉身就要走進公寓。

    「去哪兒了?」祁深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池年腳步一頓,看著過分平靜地祁深,好一會兒才提醒道:「祁總,我已經辭職了。」

    所以,不論去哪兒,都和他沒關係了。

    祁深聽出了她的話外音,喉結細微地滾動了下:「我沒同意。」

    池年皺了下眉頭:「後續的工作我已經交接好了……」

    「你以為是因為那些?」祁深有些急躁地打斷了她。

    池年怔住,抬頭看向他,路燈下,他的五官深邃而精緻,眼神漆黑卻掩蓋不住的疲憊。

    「祁總,辭職是員工的自由,」池年說到這裡頓了下,笑了起來,「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按照公司規章制度,曠工五天後自動離職吧,」

    祁深看著她堅決的態度,有片刻的靜默,許久聲音恢復了冷靜,卻沙啞得厲害:「就這麼想離職?」

    想到,趁著他不在,迫不及待地離開、搬家。

    池年安靜了兩秒鐘,點點頭:「是。」

    「因為剛剛送你回來的喻澤?」祁深知道自己不該問,卻還是克制不住地啞聲追問,雙眼隱隱泛著紅,「因為他,就這麼草率地放棄了工作?還是你覺得他更……」

    「祁總,」池年也有些生氣了,睜大眼睛瞪著他,哼笑一聲反問,「你是我什麼人啊?你用什麼身份來過問我的事情?」

    氣氛瞬間冷凝下來。

    祁深臉上殘餘的血色消失不見,他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就像她說的,他沒有身份,更沒有立場來問她這些事情。

    池年也察覺到剛剛語氣的激動,咳嗽了一聲低聲道:「祁總,以前我們是上下級,可是辭職後,我們就什麼關係也沒有了,而且……」

    她停了下,聲音更輕了,嘀咕道:「我說過,我不需要多一個爸爸。」他也不用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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