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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5:35:32 作者: 木甜
    ……

    不過十來分鐘。

    一個管家模樣的女人,按門鈴進來。

    她手裡端了個托盤,手臂上還掛著不少東西。

    一進門,先朝著段沉恭敬地鞠了一躬,再放下托盤,快步走入客臥,開始整理收拾房間。

    全程手腳麻利,但動作很輕。

    明明穿著高跟鞋,卻聽不到多少腳步聲,像是隱形人一樣。

    等管家結束工作離開後,段沉才看向岑蝶,「去休息吧。」

    「……」

    岑蝶訝然,訥訥半天,說不出話。

    段沉挑了挑眉,「怎麼了?」

    岑蝶:「我……」

    事實上,自己也說不清楚。

    各種想法一個一個往外冒,令人覺得手足無措。

    冷靜下來之後,她不甘心,又無可奈何。

    段沉:「嗯?或者,你先去換掉濕衣服,再出來吃個夜宵再睡?本想留著等你晚上餓了再吃的。不過時間確實也不早了。」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所有安排。

    竟然皆是毫無破綻。

    岑蝶點點頭,兀自走進客臥,又重新沖洗了一下,換上睡衣。

    餐廳里,段沉已經坐到桌邊等她。

    依舊是八風不動的表情。

    此刻,桌上擺了七八個小碟子,都是剛剛管家拿出來擺好盤的食物。

    每碟都不一樣,分量都不多,配色看著很精緻,很容易激發食慾。

    「來這裡。」

    段沉抬眸,朝岑蝶招招手。

    岑蝶深吸一口氣,垂著眼,默默坐到他對面。

    兩人靜靜地將這頓夜宵吃完。

    誰都沒有再講話。

    ……

    這一夜,註定難眠。

    客臥床和主臥一樣大,KING SIZE,床墊床品都是高檔品牌,柔軟舒適。

    躺上去,就像是睡在雲里。

    岑蝶家空間有限,從小到大都睡一張單人床。張晴說小孩子睡席夢思對脊椎不好,只給她在硬木板上放薄薄一層床墊了事。

    她一直是這麼長大的。

    從來沒有體驗過任何金錢所帶來的舒適與便利。

    生活的方方面面,皆是如此。

    所以,在段沉所展現出來的這般潑天富貴面前,她患得患失,茫然無措,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錯,惹得他生厭猜疑。

    ……亦如今日。

    身份和地位帶來的巨大階級差異,叫人難以直言愛意。

    黑暗中,岑蝶懊惱地抓了抓頭髮,將臉埋進枕頭裡,發泄般無聲尖叫起來。

    輾轉反側許久。

    不知不覺,已是月落星沉時分。

    岑蝶腦內那根亢奮神經終於徹底宣告罷工。

    她闔上眼。

    呼吸逐漸平緩。

    再次恢復意識時,岑蝶朦朦朧朧第一感覺,是落在臉頰上的觸感,冰涼又刺激。

    她擰了擰眉,緩緩睜開眼。

    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熟悉眼眸。

    「早安,小蝴蝶。」

    「……」

    呼吸沉默一霎。

    岑蝶陡然清醒過來,「呲溜」一下坐起身,側了側臉,避開段沉含笑目光,磕磕絆絆地問道:「你、你怎麼在這兒……怎麼進來了啊。」

    說著,還沒忘伸手摸了摸嘴角,以確定自己睡夢中沒有流口水,失去形象。

    畢竟哪怕是再好看的女生,剛剛睡醒時,也不能確定自己完美無瑕。

    段沉坐在她床邊,勾唇輕笑一聲。

    聳聳肩,這才溫聲解釋:「我敲門了。但是你好像沒聽到。」

    「呃……」

    「抱歉,因為時間快要遲了,不得不進來叫醒你。」

    岑蝶一愣,張了張嘴,喃喃,「你要走了嗎?」

    段沉:「是。不過請小蝴蝶吃一頓早餐,再將她送回家去,這點時間還是有的。……或者,你想在這裡繼續再睡一會兒嗎?那過會兒我只能讓管家送你了。」

    岑蝶二話不說,一骨碌爬起來。

    「不用,我不睡了,馬上就能去吃早餐。」她飛快回答。

    段沉點頭,拍了拍她腦袋,站起身。

    「衣服給你準備好了。我去外面等你。」

    「嗯,好。」

    新衣服就在床頭柜上,疊得整整齊齊。

    不像是段沉的手筆。

    大概是直接從管家那裡拿過來的。

    岑蝶翻了翻,是一條白色雪紡裙,料子摸起來滑溜溜,過手就覺得很舒服。

    旁邊還有配套腰帶、胸針。

    連鞋襪都準備了搭配的一整套,正放在地上。

    裙子上沒有LOGO。

    但胸針和腰帶上都有。

    岑蝶雖然對大牌沒什麼了解,只不過,那兩個背靠背勾在一起的字母C,實在是太過於大名鼎鼎、如雷貫耳,也不由得人無知。

    衣服旁邊還有個紙袋,裡頭放了昨天她穿來那一身。

    自然,明顯也已經乾洗熨燙過,萬分妥帖。

    她遲疑半秒,將白裙放回床頭櫃,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走出臥室。

    段沉從平板中抬頭,打量她幾眼,手指微微頓住。

    他笑問:「裙子不喜歡?」

    岑蝶:「沒有不喜歡。」

    「那怎麼不穿呢?」

    「怕家裡人懷疑。」

    這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細細想來,也十分合理,並不會讓段沉覺得她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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