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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5:32:58 作者: 厘子與梨
    這時,車停在了會所門口。

    程斯衍沒再回那群人,跟著陳恙下車後,有侍者引著他們直接上專梯進了包廂。

    包廂里燈影晦暗,入眼是撞球桌,門一打開,包廂里的人紛紛朝門口看來,打了個招呼。

    「恙哥。」

    聚的這幫人都是之前明中玩得好的,陸之杭知道他回來,攢了個局。

    陳恙雙手插著兜,眉眼鬆散,下巴微收算是回應,略一低眼,覷見窩在沙發里的男人,薄唇微掀起一抹弧度。

    他接過遞過來的桌球桿,玩味地打量了球桌一眼,俯著身子,曲著指節將杆架上去,槍頭瞄準,砰的一聲清脆,桌球聞聲落袋。

    坐在沙發里的男人聽見聲音抬頭乜了陳恙一眼,懶洋洋拍了拍兩爪子,語氣極其敷衍:「歡迎我們陳少爺回家。」

    陳恙收起杆子,踢了他一腳,坐在他旁邊。舌尖抵著臉頰的肉,嗤了句:「毛病。」

    「你剛剛遇到誰了?」陸之杭敲了根煙,遞給陳恙。

    陳恙咬著煙,沒點,眸子匿在陰影里,突然就笑了:「一個人。」

    「廢話,不然還能遇到鬼啊。」

    陳恙往後靠近沙發里,翹著腳,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剛剛程斯衍那廝在群里說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遇到許知恙了。」

    陳恙沒開口,把玩著打火機點了根煙。

    「臥槽,哥們,你認真的?真看上我妹了?」陸之杭踢了他一腳,低罵了句。

    陳恙不置可否,反問:「你不是從來不承認她是你妹妹嗎?」

    「那你是承認你惦記?」

    陳恙嘬了口煙,吐出一團煙霧,頭往後仰,磕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脖頸拉得筆直,微微凸起的喉結說不出的性感勾人。

    他看著頭頂晦暗的水晶吊燈,倏的又輕嗤一聲。

    惦記。

    哪輪得到他惦記。

    「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陸之杭陷坐進沙發里,隨口一問。

    「兩個月吧。」

    陳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子暗淡了一瞬。

    「你去哪?」陸之杭點了根煙的功夫男人已經從眼前晃過。

    「西檀寺。」他沒回頭,低低的嗓音帶些撩人的尾調,散在空曠的包間裡,有些朦朧飄渺的質感。

    陸之杭看著光影里男人清瘦的身形,淡哂:「毛病。」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許知恙潛意識裡又想起了高中時候的舊事,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夢,夢到了和陳恙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夢境光怪陸離,似真似幻。

    直到第二天鬧鐘響起,她才恍如大夢初醒。

    許知恙眨著眼睛盯著天花板,腦袋放空。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百度上看過一個解夢的帖子,說一旦夢見某一個人三次,就意味著這個人正在遺忘你。

    許知恙彎唇有些無奈地輕笑,可能真的是忘了吧。

    她腦子漸漸清醒,沒了睡意。

    晨起剛下過雨,空氣濕漉漉的,霜降一過後,明城的天氣肉眼可見的轉涼。

    許知恙被冷醒後看見溫奈給她發了條信息,說是七點半到她公寓樓下接她一起過去南大。

    她蜷了蜷裸.露在空氣中的胳膊,抱著被子坐了起來,回了一個OK的表情包後迅速起床洗漱。

    本來許知恙讀研一的時候是住校的,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當時恰好是競賽季,和她同寢室的一個女生和她一樣也報了名。

    由於是跨專業組隊的關係,落到她們專業的競賽名額只有一個,導師也明確說以成績的排名公平競爭。

    許知恙成績一向拔尖,能力出眾,但不知怎地在有些人眼裡得到競賽名額就成了「只會討好老師,拍馬屁。」

    面上陰陽怪氣,私底下三番五次搞小動作。

    許知恙一開始覺得沒什麼,誰知道她竟然無理取鬧到在許知恙的化妝水裡倒酒精!

    許知恙平時待人和氣但不意味著她是軟柿子任人擺布,她上報輔導員後很快上面就給了這個女生處分,但是許知恙和她們的關係就此僵化,宿舍是待不下去了,於是她就搬了出來。

    當時溫奈打算讓許知恙去她家住,但許知恙覺得總歸不便,溫奈是本地人,於是託了關係幫她找了這個房子。

    這房子聽說是溫奈一個朋友出國然後閒置,剛巧租給她,這兒離市中心很近,地鐵方便,在這種地段能租到這麼好的房子也算很實惠。

    她一住,就住了三年。

    許知恙換了衣服簡單上個妝之後,一看手機已經七點四十五分。

    她隨手拆了盒牛奶撈起外套就往外走,出門的時候走得太急,一隻小豬拖鞋卡在床邊。

    許知恙原地看了兩秒,轉身去換鞋。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過了幾秒,又被開了,強迫症使許知恙將那隻拖鞋踢到玄關,直至兩隻小豬整齊的擺放在一起,她才舒坦的離開。

    她從這裡過去南大要一個半個小時的車程。

    南大校慶剛好趕上周末,許知恙和溫奈到的時候南大校門口已經堵成了長龍。

    好不容易擠進校門口,迎來送往的人又把停車區域的路圍得寸步難行。

    許知恙先下了車,站在禮堂門口等溫奈停車回來。

    紅毯鋪就的禮堂大門前,拉起的紅色橫幅上赫然寫著「十百年校慶,欣逢盛世」幾個大字,許知恙目光淡掠過禮堂前的噴泉,校道兩旁栽著黃色的懸鈴木,最後落在身側簽到處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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