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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5:30:13 作者: 冬日牛角包
    「圖爾木根本就沒有出戰的樣子,他就耍了兩下花把勢。」孫將軍這仗打地窩了一肚子火,感覺就像是被人耍著玩一樣。

    圖爾木是切爾烈的大兒子,切爾烈是東黎有名的戰將,在東黎的地位堪比裴牧在北朝的地位,不過切爾烈的將軍生涯並不平順,起起落落,他下過幾次大獄,現在又被復用了。

    圖爾木雖是他幾個兒子中資質最平庸的,但也絕對不是今天早晨的那個水平,孫將軍之前和圖爾木交手過好多次,對他很了解。

    「看來切爾烈在憋大招,只要切爾烈和那位國師碰到一起,那就是沆瀣一氣,全是陰招,一準沒好事兒。」孫將軍之前吃過他們兩個的虧,他手上有許多凹凸不平的疤,就是染上了那位國師弄出來的什麼見鬼的瘟疫留下的。

    「各駐守處、水源和糧草處再各加三隊士兵,一天十二個時辰,嚴加死守,不能放進一個活物。」裴晟傳令下去,「還有,趙叔,所有的飯食,全都由我師父檢查無礙後才可發放。」趙將軍是掌管火頭軍的。

    各將軍抱拳聽令分頭行事。等營帳里的人散去後,只剩裴牧和裴晟。

    「你要不要把婉婉先送回將軍府。」裴牧問裴晟,就目前形勢來看,並不是很樂觀。裴家在這邊也有府衙,只不過他和裴晟很少住在那邊,大多數時間都是住在軍營。

    其實裴晟更想把人放在身邊,總覺得她在他眼皮底下會安分些,他能時不時的見她一眼,也會安心一點兒。但肯定是將軍府更安全,小北那邊昨晚給過消息,國師確實是在研究一種瘟疫,但核心的消息,暫時還沒有探聽到,裴晟有些擔心。

    「我待會兒去和她說。」裴晟倒了一杯茶,雙手遞給裴牧,「父親要不也跟著婉婉一會塊兒住到府里去。」

    雖然裴牧體內的烏星之毒已經全部祛除,但是身上的功夫已經廢去了七七八八,精神也大不如從前。

    「對我來說,府里還沒有軍營里呆得舒服,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上陣打仗可能是不行了,但挺到我的小重孫出生應該是沒問題的。」

    裴晟本來心情很沉重,他知道對於一個將軍來說不能上陣打仗意味著什麼,聽到最後又有些哭笑不得,媳婦都還沒搞定,孫子更是沒影,哪還來的什么小重孫。

    「對了,」裴牧走到營帳門口,想起來什麼,「學瑜也一塊兒跟著過去吧,周家十六代單傳的這麼一根獨苗苗,他要是在這兒有個什麼閃失,你周伯母得跟你拼命。反正那些資料他在哪兒看也是看。」

    周學瑜?裴晟眼角一跳,將軍府可沒有他可待的地兒,他就老老實實地住在軍營,在這邊他也不會讓他少一根汗毛,絕對讓他這根獨苗苗完璧歸趙的回到周家。

    他在營帳里坐了半刻鐘,才起身去了柳筠的營帳,他本來應該晾她一陣,讓她意識到自己到底錯在哪兒,但是依照他對她的了解,真要晾起來,可能直接就晾涼了,最後受罪的還是自己。

    一主一仆蹲在地上圍著一堆草藥,不知道是在幹什麼,連他進了營帳都沒聽見。他提著腳步走到她們身後,看了半響,兩個人收拾的起勁,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他彎下腰,與她的後背離著有半指的距離,在她耳邊輕咳了一聲。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柳筠被嚇的一激靈,猛的直起腰,正好靠到了他的懷裡,裴晟不費吹灰之力,被撲了香玉滿懷。柳筠被嚇得不輕,靠在他懷裡半天沒緩過神來,裴晟眼裡笑意更深,但又立刻換上了面無表情的一張臉,昨天的帳可都還沒有算完。

    碧荷急急地起身,又急急地低下頭去,屈膝行了一個禮,退了下去。她原本還擔心世子爺和世子妃,現在看來兩個人好著呢。

    柳筠反應過來後,第一件事是拿腳踩到了他的靴子上,重重地研磨了幾下,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裴晟忍住悶哼,在她眼神的示意下乖乖把摟在她腰間的手抬起來,作認輸狀,眼裡的笑還是沒有藏住,又泄了出來。

    柳筠看著他的笑眼,仿若星子灑在了眸中,心中的氣血翻湧上來,怒瞪著他,耍弄輕薄了人至於笑得這麼風騷。

    裴晟看著眼前那張臉,他知道不是自己的錯覺,有些地方確實發生了變化,雖然不是很明顯,她在他身下的每一次,他都細細地描摹過她的眉眼,不會弄錯,雙眸帶上了杏仁的瀲灩,肉肉的鼻頭變得有些秀麗挺翹,最重要的是,她原先明明是一張圓臉,現在下巴尖尖的有些趨近瓜子臉了,所以是她吃的那個星月移的藥效正在逐漸消失?

    等等,他怎麼覺得她現在這張臉,自己曾在哪裡見過。

    柳筠看著他神色變幻的臉,有些狐疑後退兩步,她早晨的時候才看過自己的模樣,並沒有什麼變化,但現在被他這樣一看,她的怒氣轉成了心虛,怕是露出什麼破綻。藥她是暫時指望不上了,她這些天轉悠了軍營里各個能讓她轉悠的角落,已經快要湊齊了可以簡單易容的東西。

    「世子爺過來有何事?」柳筠借著轉身倒茶的動作,避開了他的打量。

    裴晟看著她的側臉,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了,竹姨死的那晚,她的烏月第一次顯露出來,當時她的容貌也發生了變化,現在的輪廓里,有那個時候的樣子。

    他目光沉了沉,走去營帳口,掀開帘子對守在門口的碧荷說了兩句什麼,柳筠抻著耳朵也沒有聽清。她心裡暗自犯嘀咕,茶杯里的倒影也看不清自己的臉,現在如果去拿銅鏡照的話,又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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