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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5:08:48 作者: 邢之初
    但可能因為聲音不大,反而給這個只有我和江鋮的別墅里增添了一點生活氣息,我聽著這些聲音,竟然慢慢有些陷入夢中。

    想到別墅,我又突然想起我們馬上要離婚了,無論江鋮以後能不能打動夏恬箐和她在一起,我和他肯定還是要劃清界限,不能再住在這裡了。

    到時候這麼大的別墅,就只剩江鋮了。

    半夢半醒間我想到這個事有些惆悵,卻很快還是告訴自己不能這麼想。

    江鋮不是我的寵物,我要學會放手。

    我和江鋮糾纏了這麼久,如今能好聚好散,大家以後見面還能打個招呼做個互相可以交付後背的合作夥伴,已經是這個故事最圓滿的結局了。

    再多生事端,沒有必要。

    我該認識新的男孩子,有新的人生,找一找自己的夢想,為莊聞而活一次。

    睡夢將聲音拉遠又拉近,在我一點點劃入夢境之前,突然響起的開門聲把我拉了回來。

    我是直接躺著就睡著了,燈沒來得及關,這麼一睜眼,恍惚過後清楚地看清了闖入的人。

    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一張臉,他眉目鋒利,平滑的眼尾削出幾分冷肅,不笑的時候讓人心驚。

    應該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腦中已經可以想到起碼十種以上他可能會開口說出的話。

    唯獨沒有想到一種。

    江鋮道:「我們先不離婚。」

    第19章

    「依誮我們先不離婚。」

    他這句話不是請求,是陳述。

    我的心狠狠一沉。

    若是以前我會覺得欣喜若狂,為以後還有機會和江鋮糾纏而高興。

    可那是以前啊,我現在只求好聚好散,這話對我來說,如同詛咒。

    說真的,如果江鋮是因為真對我生出了幾分不舍,才在今晚提出不願離婚,那說不定以我對他愛慘了的程度,他一低頭,我還真有可能原諒他,然後兩個人繼續磕磕絆絆走下去,我甚至可以陪著他,等他忘掉夏恬箐,哪怕這可能需要幾十年。

    可江鋮皺著眉,語氣冷漠,眼底全是不悅——

    他不是自願的。

    我突然覺得被羞辱了。

    如果是我依舊死皮賴臉不肯走,是我非要賴著江鋮,那他怎麼看不起我厭煩我都心甘情願。

    可如今我已經決定要離婚,決定要分開,他憑什麼還替我做決定。

    我知道,這一切是我自作孽,是我給了他傷害我的刀,讓他覺得莊聞是個一輩子都離不開他江鋮,即便是他說離婚也只是在換種方法吸引他注意的女人——可這種強烈的被羞辱的感覺還是一下襲擊了我。

    他原來這麼看我。

    他果然這麼看我。

    我自認脾氣還算不錯,卻第一次如此怒不可遏,甚至對一臉冷漠與不耐煩的江鋮生出了幾分厭惡,想讓他滾出我的視線。

    我猜到了他不願意離婚的理由,但我還是忍住了脾氣,冷聲問他:「為什麼?」

    我其實更想問,憑什麼?

    江鋮沒有聽出我言語裡的不耐,直接道:「聽說我們要離婚甜甜很難過,今天哭了一天。」

    他說這話的時候微低著頭揉著眉心,全是為夏恬箐而煩惱。

    他又道:「這個事先緩緩,等甜甜身體好一點再說。」

    我看著他揉眉心的手,問道:「緩緩是要緩多久?」

    大概是安慰夏恬箐再加上晚上開會讓他有些累,聽我這麼一問他更不耐煩了:「我說了,等甜甜身體好一點——」

    「如果她身體一直好不了呢?」

    我打斷他,說出了我這輩子從來沒想過我會說出的,如此惡毒的話:「如果夏恬箐一直不好呢?你是要拿著我們的結婚證給她做棺材嗎?」

    江鋮根本沒想到我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連揉眉心都忘了,手舉在一半都來不及拿下來,瞪圓眼睛看著我:「莊聞,你在說什麼東西!?」

    我跟著他提高了音調,重複了一遍:「我說,如果夏恬箐一直不好呢?你是準備要拿著我們的結婚證給她做棺材嗎?不然為什麼她身體不好我們就不能離婚?」

    江鋮的背後,胡昊幾人笑著上樓的腳步一頓,全都卡在樓梯和走廊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江鋮瞪著我,似乎想看清現在和他說話的,是哪個披著莊聞皮的怪物。

    房間的空氣幾乎凝滯了,走在最前方的胡昊最先受不了這緊張的氣氛,咽了口口水,抖著聲音打破了僵局:「那個……大哥?什麼情況……和嫂子……吵架了?」

    江鋮脾氣很大,但不會吵架。我這麼「詛咒」夏恬箐,直接一拳給他送到了憤怒的頂端,他現在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我替他回答了。

    我看著胡昊和身後其他幾個小弟,冷靜道:「是的,吵架了。」

    胡昊舔了舔嘴唇,猶豫著問道:「怎麼了嗎?是公司的事?還是……」

    「是私事。」

    私事胡昊自然是不能再多問,連忙打了兩個哈哈:「哦哦哦,你們兩平日裡這麼好,怎麼突然吵架了,哎呀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這脾氣,他……」

    胡昊在裝傻。

    他其實也很少勸我們,因為我和江鋮根本不吵架,他的和稀泥能力沒什麼用武之處。

    他就算勸,言語裡也是幫著江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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