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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5:08:48 作者: 邢之初
    也難怪他不喜歡我,這兩樣我早就沒有了。

    我要是天真無邪,我和江鋮早在長大的路上死了千百回了。

    至於生機勃勃,是被江鋮磨沒的。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了也會不在意。

    夏恬箐小跑過來拉著我的手,一拉著就開始哭,我沒叫她鬆開,就這麼拉著她進了辦公室。

    我讓她坐在沙發上,原本跟在一旁的助理給她倒了一杯就迅速離開了,走得時候還帶上了門,辦公室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聞聞……我……我……」

    夏恬箐哭得泣不成聲,話都說不清,我扯了幾張紙巾堵住她的水龍頭:「沒事,哭完再說。」

    夏恬箐抽抽搭搭了半天終於哭完了,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聞聞,你別生江鋮的氣,他肯定也是賭氣……」

    「嗯,我知道的。」

    「所以你們是開玩笑的是不是?不是真的要離婚是不是?」夏恬箐拉著我不鬆開,好像不鬆開就能從我嘴裡聽到她想要的答案一樣。

    可惜不行,我還是告訴她:「不是開玩笑,我們真的要離婚。」

    有些人會想不通夏恬箐為什麼這麼怕我和江鋮離婚,其實很簡單,因為她對江鋮有愧。

    她愧疚於她不愛江鋮卻要享受他的照顧,江鋮想要的她都給不了,她只能抓住我對江鋮的苦戀,不停推動我們,希望有天江鋮能愛上我,我們和和美美過一輩子,這樣她就不用這麼愧疚。

    那時候她會覺得,她也是對江鋮做過什麼的了。

    她和我一樣,因為絕望,反而生出幾分希望來,幻想有天江鋮能愛上我。

    但他沒有。

    夏恬箐又哭了起來:「聞聞,是不是因為我?對不起我昨天應該拒絕他過去的,對不起對不起,但是他堅持……」

    「夏恬箐。」我叫了她的全名,她滿臉淚水抬起頭看我,我道:「我比你了解江鋮,他不愛我,和他愛不愛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就是不愛我,他就是想和我離婚。」

    夏恬箐想說什麼被我打斷了:「你總想讓我和江鋮在一起,我很謝謝你願意陪我做這個夢,但我很累,不想繼續了。」

    夏恬箐怔愣一會兒才恍然明白了什麼:「聞聞,你……不愛江鋮了嗎?」

    我看著夏恬箐的額頭,那上面有一點點紅印,似乎來的時候她蹭到了哪裡。

    我抬手揉開了她額頭上的紅印:「對,我不愛他了。」

    其實我更想說,我對江鋮,愛與恨來說都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待著,我們自此以後劃分界限,等一切塵埃落定。

    他愛不愛誰,都與我再無關聯。

    夏恬箐失魂落魄地走了,她這個樣子離開,江鋮肯定知道是我的原因,但是他下午有一個大會抽不出空,估摸著是晚上要找我算帳。

    我現在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和他吵架,晚上也沒有回去,拐彎跑去找我的拳擊教練了。

    但教練卻突然和我說他最近去外地比賽了,問可不可以臨時換個教練幫我上幾節。

    我是這個拳擊館老客戶了,他各種好話說盡和我道歉生怕我生氣,我自然也沒什麼可為難他的,反正我也就是不想回家而已,誰上課都無妨。

    晚上上課的時候我提前十分鐘到了那兒開始練習熱身,躺了許久感覺骨頭都要僵了,動作也生疏不少,沒過一會兒一個濃眉大眼的帥哥走了過來,禮貌問我:「你好,請問是莊小姐嗎?」

    我一轉頭看見他,在想如果我是流氓,換個性別,我大概會忍不住對他吹口哨。

    我並不是個肌肉控,而他身上的肌肉勻稱地剛剛好,看了就賞心悅目。更別提他長相還是那種最正統的帥哥,都不需要什麼網絡流行的氛圍感,隨便一個動作都好看。

    可能是因為決定放棄江鋮讓我的心境開闊不少,以前我看到這樣的男人頂多看兩眼,感慨造物主的神奇,如今看見這個男人竟然多了不少想法。

    「你好,請問是莊小姐嗎?」

    聲音也很好聽,我在心底默默評價。

    「是,我是莊聞。」

    「詳細情況龍教練已經和您說過我,我是暫時代替他給您上課的教練尤山駿。」他笑起來露出八顆牙齒,在小麥色的皮膚下襯托得很白。

    只是大概年輕,眉眼和言語間的青澀,不是幾句官腔就可以擋住的。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唔,但是別有一番風味。

    他有些緊張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色背心:「那個……我身上有什麼嗎?」

    我順勢在他身上掃過一圈:「什麼?」

    「我看您突然笑了一下……我還以為是怎麼了。」

    我笑著搖頭:「沒事,只是想到了一點好玩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哦哦哦。」

    他點頭道:「那我們開始上課好嗎?」

    「好。」

    我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開始上課。

    教練雖然香,但我還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

    他最初上課的時候有些緊張,後來見我態度很好,也越發放得開,偶爾還會說幾句年輕人愛開的玩笑話,我倒還好,逗得旁邊一個獨自練拳的姐姐笑得花枝亂顫。

    幾分是笑話的功勞,幾分是皮相的功勞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天復健我並沒有上太久的課,畢竟我昨晚剛通了個宵也沒精力,身體恢復也不完全。我準備走的時候尤山駿送我到門口,紅著臉和我說:「莊聞姐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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