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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5:07:38 作者: 麻匣
    文瑞平的臉色黑如鍋底,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佳,只有傅總敢這時候還看他玩笑。

    「今兒個文總包場請客咯,謝謝惠顧!」傅總哈哈笑道。

    文瑞平眉頭緊皺,「我歇一會兒。」

    「既然這樣,我來代替我把和各位叔叔伯伯打一局。」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

    開始感覺無聊的傅宛儀欣喜一轉頭,笑靨如花:「文葉煙!你來了啊!」

    文葉煙一身簡單的修身白衣黑褲,頭戴白色遮陽帽,打那一站就像個肩寬腰細腿又長的等身立牌似的,滿身的青春陽關勁兒,看上去就是比他們那些成天泡在會議室辦公室里的「成功人士」要亮眼。

    文瑞平沒想到文葉煙會來,稍一愣神,文葉煙便趁這個功夫拿過他的球桿,親親熱熱地把他往邊上推了推,「看我怎麼幫您打回來。」

    像是根本沒鬧過不愉快。

    「爸,這把我也要玩兒!」傅宛儀說。

    「我可不放水。」文葉煙笑道,他握緊球桿,找准了角度,站好姿勢,嘗試著揮舞兩下,繼而猛然發力擊球——

    球如炮彈般被高高的打出去,單從那球飛出去的拋物線看,就知道著覺得是個遠距離球。

    「厲害啊葉煙,這一球至少二百五十碼以上!年輕真是好啊!」

    大家都鼓掌稱讚。

    「今天手感還行,這杆兒也不錯。」文葉煙笑道。

    很快球童告訴他們,文葉煙這一球二百六十一碼,離最近的那個洞只差五碼的距離。

    這一局文瑞平之前丟的面兒全被文葉煙找回來了,以七十九桿贏下來,和第二名拉開了足足二十桿。

    可謂是相當意氣風發。

    球友們找准機會接著夸文葉煙來捧文瑞平,都說有其父才必有其子不是?

    文瑞平本來見文葉煙主動有求和的意向,心裡也舒緩了些,但又瞥見他對傅宛儀的示好疏離克制,完全不見生日宴那天手拉手的親昵,心又緊了。

    「文葉煙。」文瑞平沉聲說,「你一個人來的?」

    文葉煙笑著避開傅宛如執著要給他擦汗的手,對父親點了點頭,「是啊,您還想見別人?」

    「哼,算你識相,還知道珍惜顏面。」文瑞平不客氣地說。

    言語裡正詆毀著沈璉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呢。

    沈璉就是了,怎麼?他還想看見沈璉好奇地玩那些球桿,一根根問他這些都用來幹嘛的模樣呢,多可愛。

    傅宛儀眨眨眼,小聲問:「你和你爸爸吵架了?」

    「有些矛盾。」文葉煙漫不經心地脫下了手套,對傅總說:「傅伯伯,這兒有地方讓我和我爸單獨聊聊麼?」

    「那必須有。」傅總爽朗道,讓球童領他們去VIP休息室。

    「喂,你說完了電話我,我也有話要跟你說!」傅宛儀像小百靈鳥一樣沖文葉煙喊道。

    「還有時間的話。」文葉煙指了指手腕。

    父子倆一前一後走進休息室,文瑞平大馬金刀往沙發上一坐,神情是對外的那種嚴肅冷漠,和紀老太太倒有些相像。

    但老太太可比他可愛多了。

    文葉煙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給他,「喝點兒。」

    文瑞平冷冷看他一眼,接過來卻沒喝。

    「昨晚沒睡好吧?」文葉煙語氣輕鬆。

    他還敢提昨晚。

    「我應該睡得好麼?」文瑞平冷聲道,「你現在想分家是最不明智的,最多能拿到的就只有那套房,哼!」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文葉煙無辜道,「我才剛高中畢業,十八歲生日都還沒過呢。」

    說起這個就更來氣,明明還沒真正長大,就能把他氣死,以前他還寄希望於文葉煙長大成人就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現在看來,成人後不曉得要把他氣死幾次!

    「你今天來是什麼意思?」文瑞平語氣不善。

    「哦,幾件事。昨天我說那話都是氣話,不是趕您走的意思。」文葉煙說,「您要住隨時都可以回來。」

    文瑞平沉著嘴角看他。

    果然後頭還要跟上一句:「但是對我帶回來的人要有基本的禮貌。」

    「你的意思,是想要那小……那個人長住下去?」文瑞平說。

    「至少得住到開學之前啊。」文葉煙聳了聳肩,「這就帶出了第二件事,我選好大學了。」

    壞事情之後跟著的也會是壞事情,文瑞平做好了準備。

    「我要留在國內,去都大。」

    都大先前還是文瑞平的建議,實力雄厚,離家近,大學四年也方便他逐步接手九川的管理。反倒是文葉煙自己不願意,提出要去國外深造。

    現在又突然改變主意了,因為誰不言而喻。

    「你簡直把你的前途當成兒戲!」文瑞平嚴厲道,「要是那個沈璉去一個三線小城市念大學,你是不是也要跟過去?!」

    「您別帶著偏見假設。」文葉煙悠悠道,「他聰明著呢,您要是了解他的過往,就知道他能走到這兒得付出多大的努力,一般人真撐不了。」

    眉梢上還帶著幾分驕傲,提起他這個爸爸都沒這麼嘚瑟過!看了真叫人來氣!

    文瑞平把氣撒在了礦泉水上,將其往茶几上大力一放,水濺了一桌一手。

    「是,他多努力。」文瑞平冷笑道,「要是他的努力因為和你走得太近,而全部白費了,你說他會不會後悔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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