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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15:07:38 作者: 麻匣
    沈璉:「關燈。」

    燈應聲而滅。

    「看。」文葉煙輕聲說。

    沈璉看向天花板,那裡漸漸透出點點的光亮,仿佛投映了夜空里的繁星。

    「星星。」沈璉說。

    「嗯,送給你一片星空,無論發生什麼,都會有光陪著你。」文葉煙握住了沈璉的手,手指一根一根與他相嵌。

    「謝謝。」沈璉喃喃,他得到了太多,也想回報點什麼,不是償還,而是想給出一些能讓文葉煙感到同等歡喜的東西。可他什麼也沒有,只能回握著文葉煙的手,貧瘠地傳遞自己的心意。

    這就夠了。

    文葉煙溫柔地捏住沈璉的下巴,正要吻他。

    「啪!」

    刺眼的白光亮起,星空了無痕跡,陳巧玉大剌剌道:「怎麼把燈關了?」

    文葉煙:「……」

    「你們到床上玩去幹什麼。」陳巧玉笑道,顯然沒多想,「房間變得很漂亮,多謝你費心,沈璉,你有沒有和人家道謝?」

    「最重要的是讓他住得舒心。」文葉煙從床上下來,仰頭對沈璉說,「我們把小擺件擺上吧。」

    沈璉點點頭。

    「先來吃水果嘛,等下讓他自己弄就好了。」陳巧玉親和地說。

    「吃不吃水果?」文葉煙問。

    沈璉搖頭,他認為嬸嬸沒算上他。

    文葉煙便對陳巧玉說:「我們不吃了。」

    陳巧玉面上掛不住,怎麼這文葉煙跟沈璉待久了,也變得那麼不會說話了?可她不能想訓斥沈璉一樣對待他,只能瞪一眼沈璉,自己找台階出去了。

    兩人把屋子布置上,頓時生活氣兒就出來了。

    沈璉把多肉放在窗邊,端著小倉鼠放風,他望著窗外的風景,以前他從小窗里看去,外面是斑駁狹窄的,但今天全都不一樣了。

    「你的小錢匣想放在哪兒?」文葉煙把沈璉的鐵盒搖得叮叮響。

    「放、放……」沈璉迷糊了,他不熟悉這裡。

    文葉煙給他挑了個離床鋪最近的抽屜,放進去上鎖,鑰匙交給他。

    「還有。」沈璉說,他貓在地上到處找,「我的鞋呢?」

    文葉煙:「腳上不是?」

    「不是這個,那個最漂亮的,你給我的生日禮物。」沈璉說。

    文葉煙想了想,拉開衣櫃,在底下看到了鞋盒。

    「找到了。」沈璉眉開眼笑,寶貝地捧起來,和他的錢盒放在一起。

    「乖啊,鞋是用來穿的。」文葉煙從後頭抱起他,一個轉身,摟著他坐在台階上,「趁著你的腳還塞得進去,穿一次給我看唄。」

    「在這裡穿可以。」沈璉認真道,「不能走出去,會髒。」

    看他給寶貝得。

    沈燕燕「不經意」路過房門時,看到的就是他們倆親密地坐在狹窄的台階上,大手攏著小手逗倉鼠玩。沈璉靠在文葉煙的懷裡,伸長了腿,腳上穿著那雙手繪的三桅帆船鞋,褲腳抽在腳腕上,露出他白皙纖細的腳踝,好漂亮。

    他們……他們怎麼……好怪。

    沈燕燕表情微妙。

    文葉煙注意到了她,收回了手,扶著沈璉的肩站起來,「我到點了,得回了。」

    「啊。」沈璉仰著腦袋看文葉煙,有些怔松,和文葉煙住了那麼久,他下意識就把自己和他看成一體,才料到今天他們就分開了。

    文葉煙知道他想的事,心裡很甜,本該好好親一下的,但沈燕燕還看著,只能作罷,摸摸沈璉的臉便下來。

    沈璉默默跟他走出去,看著他打了一圈招呼,然後走出了大門。回頭還衝沈璉輕輕揮了下手,好像在沈璉身上綁了一根繩,他走了,沈璉也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

    門關上,沈璉的心也空了一塊。

    怎麼會這樣,真奇怪。他困惑著。

    陳巧玉臉上殷切的笑容霎時收了起來,望向沈璉時只有刻薄和冷銳。

    「我看一些人去少爺家裡住了幾天,就以為自己也是少爺了。」

    沈璉平靜地低下頭,經驗告訴他,陳巧玉要教訓他的時候,保持好一副謙卑的樣子讓她過完癮就好。

    果不其然,陳巧玉又成山的怨言要說,把這些天裝修帶來的困擾全賴在沈璉身上,但是人家幫她重刷了防水膩子卻一字不提。

    沈為民對他說:「文葉煙對你好,你也要機靈一點,多說點好聽的,多把他往家裡帶,知道嗎?」

    沈璉嘴上答應著。

    陳巧玉說夠了,正好洗衣機工作結束的滴滴聲響起,他自覺過去曬衣服,才堪堪讓陳巧玉滿意了些。

    然而讓沈璉覺得難受的不是待遇上的落差,而是一個人躺在床上的安靜。

    身邊沒有另一具溫熱的軀體,沒有人咬著他的耳朵說話,沒有人摟他鬧他,竟會讓他如此的……低落。

    想文葉煙了。

    沈璉望著美麗溫柔、獨屬於他的星空,感到難過。

    文葉煙又何嘗不是呢?他原本都沒把這當回事兒,不就是把沈璉送回去麼,又不是天南地北的相隔,他們還是每天都能見面。

    可那股後勁慢慢上來,鈍刀一樣地割他,他才發現沈璉不在身邊,居然會對他的生活造成那麼大的影響。

    不是讓他的財富減少或是身體不便,而是讓他覺得生活都無趣了。

    這種行屍走肉的狀態他用好一段時間才走出來,但對沈璉的渴求卻是一點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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